花盛开。
女皇坐在一旁,喝茶,看着自己的小孙女甩开几个女儿,在垫子上晃动着肉肉的身体,冲自己笑着流口水。这时候,皇上极度心情舒畅,比登基那天都得意。
不过这时候,也有人郁闷,那就是越湛,和东宫君在一起,相对无言,无比尴尬。樊密脸上僵硬,看向她们的眼神都是隐隐的恶毒,令他神经紧绷,内力都提着,每进宫一次,其累无比,又怕出意外不敢不去,简直是郁闷透了。
慢慢长大
舒天赐三个月了,能用自己软软的小手,轻轻握住舒落宇的手指。拂柳那一日推开门,看见小世女的五指抓着舒落宇的满是硬茧的食指,晶亮的眼睛随着他开门,看了过来。
而文亲王跪在床边上,额头抵着床边,透亮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拂柳轻轻的退出去合上门,靠在墙上咬住嘴唇,无声的抽泣。
越湛不在,他的剑也不在,他去军营了。
夏初,朗月当空。
文亲王做客东宫,皇太女和她并肩坐在宣澜亭闲话家常
“太平四个月了吧?”
“是啊,看见我,就伸出手咿咿呀呀的”
抑制不住的笑容涟漪般在舒落宇脸上扩散开来,在晚风中淡淡的发着光。皇太女眯起眼睛,花香弥漫在身边,她突然想要伸手摸摸二子的手臂,舒落宇喝酒的手顿住,扭头看着她,微微挑起眉,皇太女笑了
“落宇都这么大了,唉——似水流年啊,姐都老了”
皇太女抿了抿嘴,目光迷茫
“有时候,在东宫的床上醒了,我还反应不过来,总觉得我们还是在逃难,觉得你们小小的,很脆弱,我一个不小心就会弄丢了,要怕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这都十多年过了”
舒落宇站起身来,在她身边跪下,抱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腿上,闷声叫
“姐”
皇太女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哭什么呢,我的妹妹,天之骄子,国之栋梁。想做什么就去做,这个世上有几个能比过我妹妹的,再说,还有我和小三呢”
“姐,我是不是错了”
“舒家自古痴情,痴情亦绝情,伤不伤,伤多深只有自己知道。这是舒家躲不开的一个坎。也许,天下太平就好了。”
舒天赐五个月了,舒落宇带着夫郎孩子去京东大营,几乎所有兵将倾巢出动,围着这个小不点,舒落宇颠了颠胳膊中目不暇接的小粉团
“看看,我女儿,长的像谁?”
舒天赐身子弹跳了一下,不满的啊了一声,逗得一群人哄笑。独孤凰端详一下
“除了眼睛像您,别的都像爹亲”
舒落宇低头看看,赫连紫笑道
“那长大可是个美人”
舒落宇不乐意了
“阿紫,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长得像我就不美人了?”
越湛把孩子接过去,赫连紫呵呵笑了两声,不语。陆鸣廊打圆场
“文亲王气质尊贵”
舒落宇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如果长得不漂亮,就夸她气质好,如果没气质,就夸她有性格。作势去找镜子,冰牡丹忍俊不禁
“巾帼英雄不以面貌为重,文亲王当世豪杰干什么对自己容貌如此在意?”
舒小三一句话总结
“外甥女像姨,我是个美人!”
语句铿锵有力,四周鸦雀无声。舒落宇长笑震天。
舒家天赐,小字太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生在除夕之后四月中的小世女,六个月时。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她的父亲,文亲王侧夫越湛,登坛拜将,成为大燕历史上,第一个嫁了人依旧公然入仕的男人。以一种平等的身份站在其妻主的身旁。
其二,她的母亲,文亲王舒落宇亲下江南,为一个名叫雪墨影的女人立了一块洁白的汉白玉碑,上书四个鲜红大字——红颜知己,四个小字——凤凰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