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作为董卓的近身侍卫,自然也随之返回长安。

自打董卓回京后,郭瑾便以叙旧为由,日日邀请吕布府中做客。吕布许是感怀郭瑾解围之恩,又或许与她确实甚是投机,竟是日日应邀,从无爽约。

郭瑾磋磨等待多时,眼瞅着明日便是董卓的寿宴之期,自己与吕布的战友情也一日千里,谁知今夜吕布却失约了,郭瑾等候良久,直到夜华初上、华灯满街,她在大门处来来回回徘徊多次,仍是没有瞧见赤兔马的踪影。

郭瑾毫不介意地倚栏而望,大约过了几炷香的时间,吕布终是姗姗而至。郭瑾正要为他牵引缰绳,吕布便已神色惶惶地将她带入门内,见她茫然指着门外的方向,不由回神解释:“赤兔马惯有灵性,先生无需多虑。”

郭瑾这才得空作揖:“将军向来履时,今夜可是有何要事?”

吕布显然已将她看做贴心之人,忙不疑有他道:“先生不知,今夜竟有贼子胆大妄为,试图刺杀义父。”

卧槽,刺杀?!

想来应是荀攸等人谋划之计了,郭瑾在心底给对方刷了一行“666”,神色却放得凝重不安:“太师可有受伤?”

吕布摇摇头,咬牙庆幸道:“伍孚此人表里不一,心怀阴诡,枉受义父恩泽!”

伍孚?郭瑾转念一想,既然被人刺杀,以董卓的脾气肯定是要将其当场诛杀的。若是不幸没有立即处死,大概便是董卓留有后用,意图揪出其同党所在。

思及荀攸安危,郭瑾侧面打听道:“伍孚此人罪大恶极,想必早已极刑论处?”

吕布闻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肯再多言,只闪烁其词道:“先生近日谨慎行事,莫要冲撞义父才是,布今夜还当值守,便不久留了。”

话罢跨步出门,一脚蹬上马镫,直直扬长而去。

郭瑾命小厮关好大门,又匆匆折身回到卧房,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之前寻得的那片铜块,将其小心翼翼塞进胸口,见厚薄合适,并不突兀,这才缓下心神。

视线扫过司马徽赠与自己的焦尾瑶琴,郭瑾取下挂在外间墙壁上的佩剑,单手持起,左右比划两下,终是一狠心,故意将那桐木瑶琴自中间斫断。

郭瑾心疼地捧起瑶琴的“断肢残骸”,嘴角一撇,戚戚然谴责了一番自己暴殄天物的行径,心中默念着“司马徽莫怪”,抱起怀中残琴便埋头冲到兄长门前。

初冬的天气已有些沁人心脾的冷意,郭瑾搓热双手,轻轻叩响兄长的房门。几乎是停顿的同一秒,房门便已被人迅速打开。

郭瑾扯住对方的袖袍,悲怆哭诉道:“兄长,我的琴摔断了。”

郭嘉任她可怜兮兮地握着自己的长袖,未发一言,见郭瑾鼻头都有些泛红,这才抽出对方怀中的断琴,而后将她通红的手指暖进掌心。

“无妨,我帮阿瑾修补便是。”

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便猜出了自己的心思,郭瑾顺势道:“城西郿县有一木匠,心灵手巧、做工细致,若是由此人修复,定能使琴完好如初。”

郿县?阿瑾便这般迫不及待想将他支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