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病毒荧光抗体检测。
做脑脊液和血液cr。
有脑膜炎。
阿昔洛韦没效果?
白细胞计数太低了。
低氧血症,肺部也感染了。
上eo,准备颈静脉插管……”
杨朔看到显微镜下的hsv病毒,紫红色的光亮的耀眼,看时间长了还会有点恶心,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不应该给邓嘉秋做移植,但不做又没别的办法,他可能撑不过入院时那次发病,就算暂时缓解,频率越来越高的出血和感染也招架不住,孩子估计活不到10岁以上。他打这一场仗是兵行险着,却也是迫不得已,然而孩子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相当于还没出征,补给就少了一半。无奈至此,杨朔只能让时不时的突袭牵着鼻子走,每处理一步就会发生新的更糟糕的状况,他明白,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拿着病危通知书的邓维疆坐在长椅上,一时间站不起来,他想起嘉嘉出生的那天,第一次抱着他的时候正值黄昏,日落的光斜斜的穿过窗户照在他的小脸上,是金色的;也想起嘉嘉的母亲和他离婚说要远走欧洲的那天,儿子没有哭,却反复确认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他;又想起前些天,他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接到医院电话说配型成功,恨不得当场跪拜这个世界的欣喜若狂……但当现在,杨朔告诉他会尽力抢救但需要他有心理准备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准备不了这件事。
后来,无所谓输赢,准不准备也无济于事,嘉嘉还是走了。
赶过来帮忙的亲戚朋友想要陪着他一起办手续,邓维疆谢绝了,他自己下楼去出入院收费处,此时也是一个金黄色的黄昏,他避开了直射的日光,那光刺的眼睛睁不开,他慢慢的走到收费处办理结账手续。
“明细您看一下,结余三万两千四百七十多块,直接退到您支付的卡上么?”
“啊?您说什么?”邓维疆没听清。
“多出来的钱怎么退,是退到卡上么?”
“多出来的……”邓维疆想了一下,“能转到15床么?”
“什么?转……儿内15床么?仝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