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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会躲在哪儿呢?”景政陷入了思索,“如果能把他捉住,将是本家的一大功劳啊!”

“你刚才说,几乎将整个京都全翻了一遍……也就是说,还有地方没找过啰?”我想了想,向景政问道。

“当然了,像天皇的禁里和各亲王的宫家,自然是不可能搜查的。可是,如今朝廷正忙于弥补之前的过错,连关白九条兼孝也被流放,总不至于还会袒护足利义周吧?”

“本家的相国寺,已经搜查过了吗?”我问他说。

“那当然是没有,”回答我的是信景,“可是,我们绝对没有收留义周的。”

“你不收留,他就不能主动留么?”我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义周在哪里了……或许,他是在等我和他见最后一面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势如朝露(下)

年初由我重建的相国寺,实际上只是这座寺院的主体部分。在主体之外,还有三座山外塔头,分别是北山的鹿苑寺(金阁寺)、东山的慈照寺(银阁寺)和万年山的真如寺。其中的鹿苑寺由足利义满开基,原本是一片规模不下于御所的山庄,又称北山庄、北山殿或北山第,是义满本人的施政中枢。在义满死后,这座山庄先后成为其子足利义嗣(鞍谷公方之祖)、其妻北山院日野康子的御所,他本人的舍利殿(金阁)则根据遗言辟为禅寺,又根据义满的法号鹿苑院取为现名。

时至今日,当年的北山庄早已消亡,除作为义满舍利殿的金阁寺以外,其余的寝殿等全部被拆散,然后寄赠给了南禅寺及建仁寺。但鹿苑寺却一直存在着,并且是作为整个禅宗临济宗事实上的最高机关,可以统领五山之下的所有寺院。而当年义周还叫周嵩时,就是担任着鹿苑寺院主,并兼任管理临济宗诸寺的鹿苑僧録之职。

按照原本的轨迹,义周在义辉将军去世那天,就应该被松永久秀指使着家臣平田和泉守诱出,然后被小姓杀害于前往二条御所的路上。可是,因为我的介入,义周被石谷赖辰救了下来,然后在鹿苑寺北区的不动山中躲藏了一天一夜,至次日凌晨一同前往三重城。

这一段渊源,目前在京都只有我和义周清楚。所以,听说义周至今不见踪影,而我的相国寺本处及山外塔头都没有受到搜查,我立刻就想到,义周很可能又藏在当年避难的地方,一来是为了暂时保护自身的安全,二来是希望我能够找过去,向我交待一些身后之事。

想到这一点,我草草的见过了菜菜,然后就带着信景、景政及百余名近侍直奔鹿苑寺而去。

到达鹿苑寺外,我留下大部分近侍,然后撤出寺中驻扎的百余小军,只带着信景、景政、前田利长、前野景定等二十余亲信进入寺内,登上了北面的不动山。不动山虽说名字叫山,其实不过是方圆三四百米的小丘陵,上面原本建有大片的阁殿,在阁殿被拆掉寄赠出去后,就植上了树木,至今已有百多年,生长得郁郁葱葱。我按照石谷赖辰以前说明的方位,果然在掩映着的茂密枝叶之内,找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木房子。这座木房子由寺中的伐木杂役所建,如今早已荒废多时,显出了一些腐朽的迹象,但是我知道,足利义周很可能就躲在房子之中。

“义周殿下可在?我是吉良宣景,还请出门一叙!”我在房子外面通报道。

可是,一连叫了三遍,房门却没有任何动静。

“主公,干脆破门进去吧!”前野景定提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