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熠炀高烧未退,脑海中一片昏沉,头痛欲裂。乱成一团的精神力,更是让他整个胸口仿佛时刻插着一把刀。

然而他贯能忍,如此剧痛之下,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他是被叶琢用精神力给戳醒的。

他精神力受伤后形同废人,他知晓自己的这个“婚姻”不过是傅家想把他这个废人丢出去。叶琢也早对他明言,与他结婚只是为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傅辞轻。

傅辞轻,他们有着血缘的联结,却是云泥之别。

他是私生子,那人却是傅家的大少爷。他活在泥沼里,那人却总是高高在上的。他整颗心都被狰狞着的黑色藤蔓缠满了,一点光都透不进去,那人却可以活得堂堂正正,洒洒脱脱。

甚至于见面时,叶琢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就凭你,也配和傅辞轻抢东西?”

随后,他本就一团混乱的精神力领域,就被那人暴风般地绞得更乱。

这也没什么,他经历过更难熬的。

所以,当此时此刻叶琢用精神力把他戳醒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了一瞬间的迷惑:叶琢是想折磨他吗?可是,这并不如过去那般痛苦。

然后他睁开眼,他看到了“叶琢”。

——但又似乎,不像是过去的叶琢。

仍然是同样的一张脸,仍然是同样的眉眼,甚至那精神力的触感都是相同的,可却又有太多的不同,仿佛脱胎换骨。

这个人不再有令人厌恶的愚蠢和恶毒,相反,他身上只剩下了一种遥远的纯粹,好像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不能入他的眼,世间的一切肮脏都不能在他身上沾染分毫。

可是周围的光,又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暖意融融,照在他的身上,将他衬得神圣且纯洁,仿佛聚集了世间所有的生气。

原来此前在地下室里,他看到的那双眼睛,属于这个叶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