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崚野,”他唤了声,“我怕苦。”
我怕苦你知道吗?
一点苦都受不了的。
崚野喝了一口,再递到他面前。“我陪你喝。”
程妴摇头。
崚野又喝了口。
“就算你跟我一起喝它也是苦……”
话还未说完,崚野倾身上前,堵住他的唇,将口中的汤药尽数渡到他口中。
程妴再忍不住,蓦地留下了两行泪。
你看,连喂他喝药这种事都那么不一样。
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续无渡知道他怕苦,会变戏法一般把他的药全弄成甜的。
他和续无渡在一块,续无渡从未让他碰过半点苦的东西。
都是甜的。
崚野起身的时候一愣,他不知程妴为何突然开始流泪。
委屈,绝望,哀悼,心死。
程妴还是不喝,崚野便一口一口地渡着他喝。
唇齿间尽是苦涩,程妴眼泪流地更凶,到最后几乎都成了哽咽。
崚野从未见程妴如此过,上次去续无渡坟前找到他也只是在他脸上看到已干涸的泪痕和已平静的面容。
除此之外,他从未见他哭过,更别说哭成这样。
他好似知道他为什么哭,又好似不知道。
捧着他的双颊,心也跟着疼。
他把程妴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