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看着他要颠,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不跑。
她再次被钳着双手,被霍砚摁进大红喜庆的床褥间,垂下来的纱幔被他绕在指尖,缓缓缠上她的腕。
白菀浑身震颤,双手受制,便一下一下的用脚踢他:“你放开我!霍砚!”
直到将她双手分缚在床幔上,霍砚才缓缓站起来,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蝼蚁一般垂死挣扎,黑黢黢的眼瞳里跳动着兴奋及怒火。
“瞧瞧,皇后娘娘像极了怒急红眼的兔子,都敢直呼咱家名讳了。”
他在别人眼里,是恶名昭著的煞神,是杀人如麻的恶鬼,他的周遭充斥着,恐惧,厌恶,痛恨,害怕,咒骂。
他们合该怕他。
十五年前,那些人与姜宏那狗皇帝联手,逼杀他的生母霍惠妃殉葬,甚至为了斩草除根,污蔑颍国公霍祁私通外邦,将霍家主支五十八人压下诏狱,满门抄斩。
姜宏要杀他时,是霍家人用真正的霍砚替他去死,他顶替霍砚而活,霍家满门抄斩时,是霍家人拼尽全力将他送出来。
倘若他死在那个冰冷刺骨的冬日便罢了,可那么多人豁出命要他活下来。
他苟延残喘,真正的‘姜瑾’早已经随着那场扑天大火灰飞烟灭,他与乞丐争食,与野狗抢饭。
可那个冬天太冷了。
多可笑,宫闱倾轧他没死,霍家满门抄斩他没死,却要在那屈辱至极的寒天腊月里冻死。
偏偏濒死之际,是白菀给了他一碗饭,让他足以从地狱里爬回来,做个恶鬼,向那些比恶鬼还要十恶不赦的渣滓索命。
霍砚俯下身,缱绻万分在她肩窝处轻蹭,微凉的指尖勾勒着她面部柔和的轮廓,凤眸中的癫狂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