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心下的窒痛又开始如滔天巨浪般涌来,牵动他自虐受伤的内腑,一口血涌上喉口。
他不动声色地将满口血咽下,就着白菀用过的茶碗饮了口茶,压下口腔中肆虐的腥甜。
白菀望着面无表情的霍砚,眼眶瞬间又红了一圈,蓄在眼里的泪珠滑落:“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是被他们阻拦罢了。”
他的冷漠,将她心里的委屈放大到了极致,辽人围追堵截,几次命悬一线,水漾陈福他们一个个义无反顾地赴死,她忍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溃堤。
霍砚心尖都在发颤,他忍了又忍,才迟疑着向白菀伸手。
可那只手才伸出去一半。
“你就是个不详的孽种,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有牵连的人,通通都会不得好死。”
霍砚垂眸敛下眼中所有的情绪,伸出去的手也迅速往回缩。
在他将手彻底收回来的一瞬间,冰凉指尖被一团暖意包裹。
她才睡醒,周身温暖柔软。
白菀拉着他的手,顺着他的指尖一点一点挤进他冰冷刺骨的掌心。
他手心太冷,冷得白菀倒抽一口凉气,但她仍旧不肯抽手离去,身影摇摇晃晃地往他怀里歪。
霍砚下意识迎上去,便被白菀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白菀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牢牢抱着他,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温暖他一身冰寒。
她在他怀里抽泣着:“我那么艰难也回来了,你不能再撵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