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光是为了向温也隐瞒自己的病情,钟卿已是力不从心,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晕厥和病痛发作的变长频率变多了。
而夏绮瑶对温也的监视,反倒让他有了更多理由支开温也,以至于不被发现,只是他能感觉到,温也其实已经有所怀疑了。
钟卿活了二十载,却从未感到如此害怕过。
他怕自己这遭挺不过去,怕温也知道自己瞒着他生他的气,更自己若是真的遭逢不测,留温也一人在世上要白白受人欺负。
如今再被钟夫人这么闹一出,不由得让他更加感到危机。
为以防万一,他必须得为温也想好万全的退路。
许久未曾联络的太子府终于派人来了。
太子的人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去宣王府,因此来人只是带了太子的亲笔密笺,信笺上说,要钟卿明日巳时去忆茗楼商议要事,太子还表示,此前诸多误解,待他去时便能明了。
说起忆茗楼,那曾是少时钟卿带着还只是皇子的傅君识偷溜出宫去玩的地方,后来傅君识暗中接手了下来,作为他们私下议事的据点。
钟卿收了信笺,心中隐隐有些疑惑,若是他和傅君识之间还能有什么误解矛盾,那便是关乎温也之事。
傅君识前阵子因着追查线索断了,事情陷入僵局,还遭到了靖文帝的斥责。
靖文帝本就不喜傅君识,偏爱舒贵妃和宣王,加上朝中不少人有意引导,舆论已经偏向于对他不利的一面,此刻傅君识的处境可想而知,十分艰难。
其实傅君识几次三番对温也下手,也是钟卿没有想到的,毕竟此时的太子还需要自己的助力,现在就和他撕破脸,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还有,夏绮瑶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太子?
这些疑点他都未能得到解答。
傅君识将会面地点安排在忆茗楼,说明他心里应当还是顾念着旧情,想与钟卿修复关系的。
钟卿又将信笺仔细看了一遍,再三确认是傅君识的字迹后,他把信笺递到炭炉里,炭火将纸张从中灼穿,金红的边沿逐渐扩大,还未等火焰燃起,整张信笺便被噬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