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车窗上，一只只有三根手指的小爪子“啪”一下按上了玻璃。

——是那只拿了她的玻璃球不给钱还只会啵啵叫的小人鱼！

她倏然转头看去，下一秒却徒然一愣。

车窗外，人鱼按着玻璃，那张脸与另一侧的海底生物一样怼在窗前。

它注视着叶闻笙，莹润小巧的珍珠一颗颗地从脸颊上滑落。

……这是在哭吗？

叶闻笙怔住，有几分茫然。

她这个没有拿到钱还没了一颗玻璃珠子的债主都没有哭呢，这只小人鱼看到她，怎么就哭起来了。

珍珠一颗颗掉落，被海浪席卷着消失。车窗另外一边那奇怪的海底生物张开嘴，发出了“嘤嘤”的声音。

它也哭了起来。

珍珠路灯变得黯淡无光，鱼群停在珊瑚之间，不再游动。

那只奇怪的海底生物越哭越矮，越哭越小，像是把身体的水分全部哭出去了一样，最后变成巴掌大小的一团。

而那一侧车窗终于不被遮蔽，叶闻笙也因此看到了什么。

上一次来到这里时，她看到了美丽的宫殿，看到了躺在贝壳床上嬉闹的人鱼。

那些景象如今消失不见了。

海底宫殿变成了废墟，一只沉没的轮船安安静静地躺在它原本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