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山道:“在下正有此意。不过以岳某人的身份武功,与你们这些晚生后辈动手,胜了也不光彩。这样吧,我便以柳枝当剑,与你们五十人拆上几招。”
他说完,迈步走下船来,前行了两步,来到岸边的一棵杨柳树下,伸手折下了一根枝条。
这根柳枝不及小拇指粗细,三尺来长,枝条甚是柔软,上面还有不少绿叶,岳寒山拿在手中,抖了两抖,然后朝着码头前的“青云剑阵”缓步走来。
杨绛衣见此情形,心头却是一沉,她冰雪聪明,哪会不懂得岳寒山这般做的目的。内功练到深处,飞花摘叶亦可伤人,真气所至,普通的枝条亦有着钢剑一般的杀伤力,岳寒山以柳枝为剑,看似吃亏,其实他正是要以这种方式,让剑阵中的一众少年认为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从而产生畏惧之心。
岳寒山号称“湘境剑法第一人”,“衡山派”又是湘境中的第一大派,杨绛衣出身七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自是不觉得“衡山派”有多么强大,可是在湘境中普通的江湖人眼里,“衡山派”当属名门大派,岳寒山也绝对可以算做是必须要仰目而望的高人。
四十九名“青云卫”均是从长沙城中招募而来的年青人,在被传授“青云七剑”之前,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只是末流,这种观念在他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难以消除。所以,岳寒山用柳枝为剑的轻敌之举,反而会令这些少年对他心生惧意。
岳寒山不但武功高强,智谋亦是极高,对于这些少年的心理把握得极准,他这么做,正可使得这些人对先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心,又产生了怀疑。
而座船上的一众“衡山派”弟子,见掌门人要以柳枝为剑上前破阵,视对方数十人如无物,顿时情绪高涨,齐声叫好,恢复了不少斗志。
转眼之间,岳寒山已走到了四十九名“青云卫”面前。他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步伐轻盈而稳定,忽然手腕一抖,柳枝上的片片绿叶四散纷飞,掉落,其中的几片落在地上所铺的青石板上,竟然好似精钢铸成的暗器,直嵌在了青石之上!
以岳寒山的内功修为,将真气贯注于柳枝之上,就可以让绿叶变成足以伤人的暗器。而剑阵中的四十九名“青云卫”,都没有见识过这等上乘的气功,他们望向岳寒山的目光,又增加了几分敬畏。
眼见岳寒山的立威之举已收了成效,站在阵中的杨绛衣心中焦急,却也没有什么办法。眼看着岳寒山已经走近,她更不迟疑,喝令道:“甲组应敌!星罗式,七星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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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十九名“青云卫”面对岳寒山的挑战时,“通天塔”顶的华不石等人,心中的焦急一点也不比杨绛衣少。
虽然相隔着数十丈远,身在塔顶厅内的众人无法听到码头上岳寒山的言语,但他折技为剑,走向剑阵之举却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糟了,这岳寒山如此奸滑,竟懂得运用攻心之术,那些小孩子殊无见识,定然已被吓得心惊胆寒,这番交手,剑阵只怕还发挥不到六成的实力。”说出此话的正是师爷莫问天。
一旁的沈滢儿也面露焦急之色,说道:“码头的防守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让岳寒山攻下!华大哥,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支援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