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天陡然顿住,不见其任何动作,却听“铮”然的一声响,高行天背上“折腰”脱鞘而起,冲天而飞。
急速飞翔的刀光盖过了初月华彩,刀在天空旋起无尽的刀花。刀光粲然,卷着一天星月怒舞如龙。此刻,刀不再是刀,飞旋在夜空之上的是一只挣脱束缚而去的精魄,是一个向往自由而狂欢的灵魂。
杜柏情不自禁仰天而望,心神全然被高悬飞纵的“折腰”刀吸引过去。
这刀,何时斩下?
斩下,斩向何处?
发是如何而发?去向何处而去?简直是追寻不到因果的一刀。
天空之刀飞旋。
地上的刀主静默,静默如冷刃。
茫然间,杜柏知道高行天如果这时候向他出手,他已经死了千次。
“折腰”返坠入鞘,高行天根本不向后看,急匆领路前行,陆无归、金寒窗紧随其后。杜柏则像一座倒掉的塔,双膝跪地,头颅深垂。
先是盲刀,再是掌刀,最后是无因之刀,三次高行天都没有下杀手。可是,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斩杀了敌手。
金寒窗经过杜柏身边怀着同情,他晓得这个汉子的信心与尊严完全被高行天击垮了。
杀掉一个人容易,彻底打败一个人难,更有一种失败叫做绝望。
摧毁一个武林人的心,远比杀了他更加残忍。
杜柏的手臂淌下鲜血,他引以为傲的横练功夫在高行天的掌刀收回之时已经和普通人没有分别。
杜柏心中鬰丧,悲愤至极。他抬起脑袋,分清是想哭还是想笑,却发现菜市口不知何时又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已到了杜柏身侧不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