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什么教给你?”骆铃先是装傻的四顾,不过看见陆无归盯着她腰间的香囊,似乎有明抢的意思,少女“啊”的一下做出明了的姿态,她自豪的拍拍小小的胸脯,凛然不可犯的道:“它早被我转移到这里了,你若是争夺,我自然斗不过你,但是整个过程势必涉及到本姑娘的清白,所以我死都不会让你得手的,死都不会,知道吗,一定和你拼命!”
陆无归的脸色罕见的白了一白,咳了一声,扭头道:“徐堂主,时间,地点?”
徐予一听这话,晓得陆无归还是答应了请求,喜出望外的递给陆无归一个手牌,嘱托道:“半个月之内抵达平朔,将此手牌交给城门检查的卫兵,萧总堂主便会知道你来,他会亲自找你接头。”
陆无归收好手牌,问道:“任何一个卫兵都可以?”
徐予傲然道:“没错。”
“果然是西北双雄,平朔城难道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么,好大的实力啊。你们和大罗教还是不要斗的好,否则西北的天会塌的。”陆无归感叹着说道,牵着骆驼便离开了商队,如同他进入商队一般,离开的毫无痕迹,轻松自如,而身后的少女就拖泥带水乱了节奏,骆铃不顾众人诧异加无奈的目光,恶狠狠的一连推开三个武士,才挤了出来。
陆无归走的是回头路,一直回到了百草堂。他把骆驼缰绳系于柏树,指了指骆铃,再指了指骆驼,道:“帮忙看着。”
骆铃不服道:“凭什么叫我看着?你去那?站住?……哎,我说你,你别太过分!”骆铃气的柳眉倒竖,指手跺脚,却眼睁睁看着陆无归迈入了百草堂。骆铃原想追着进去,可她转念一想,你既然不把本姑娘当回事儿,随便就晾这儿,那本姑娘做点什么,你可不要怪我。少女摸摸骆驼的脑袋,说声:“乖哎。”探手就去解拴好的缰绳。
柏树的另一面坐靠着一个老者,老者像条河岸边遭毒日头烤了一整天的死鱼,又瘦又臭,他背对骆铃而坐,断断续续发出病苦的呻吟,当骆铃的手抽解缰绳的时候,老者枯干的胳膊如柔软的蔓藤反绕树干,皮包骨头的食指颤颤巍巍的勾住了绳子。
好比一只偷鸡的黄鼠狼瞅见了看门狗,骆铃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这根手指吸引了过去。
老者焦黄发黑的食指无力的抖着。
你说他是垂危病者,是的,老者的样子简直病入膏肓。不过,这一根食指却可以在一瞬间结果五条鲜活的生命,如果它刚才颤动的五次都化作攻击的话。
不仅是老者,四周树下的乞丐与伤者中还有两人轻微的翻了翻身。
咸鱼一样的翻身,死鱼一般的眼珠。两人直勾勾的盯着骆铃,那表情就如同垂死的伤者要拖一个人垫背一般。
三人以老者为尖端,形成一个钝角。杀气像是一道炙热的阳光忽然穿透了林荫,罩住了骆铃。骆铃觉得身体变得沉重,呼吸不能自如,汗珠自额际一滴一滴淌了下来。
“该死的陆无归。”少女恨恨的说着,但还是缓缓的缩回了手,她兔子一样退到树荫的最边缘,却不跑远,两只玉手不断的扇着空气,给慌张的小脸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