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座集镇的规模也在迅速扩大,由于布鲁斯要塞的河港码头和大格陵兰森林栈道的重新恢复,墨雷和巴纳夏地区的矿山都迅速恢复到了极盛时期的生产规模。尤其是巴纳夏,在尼普顿仔细勘查了巴纳夏的地形后,他组织大量人力将已经淤塞了数十年的河沟重新疏浚并投入人力进一步开挖清理,这样尼赛河水倒拥而入,一直逼近到巴纳夏不到两里地之处,而尼普顿更是全力推动集镇区向河道边靠近发展,并成功的在这一个凹进来的河道低地上筑起了一个规模较小的河码头。
这样一来,整个巴纳夏地区的矿石就可以直接运送到这里从这个凹进来的河码头直接装船,而不需要再通过陆路运输运到布鲁斯要塞河码头装船了,只是这个河码头的规模稍微小了一些,要想满足巴纳夏进一步扩大的采掘规模就有些难度。
巴纳夏河码头的建成极大的减轻了布鲁斯河码头压力,也让墨雷的煤可以毫无阻碍的从布鲁斯要塞登船外运,巴纳夏虽然煤矿和铁矿石均有出产,但是无论是在质量还是规模上都还不能与墨雷和伊兹梅尔相比,但是两者兼有则让尼普顿生出在巴纳夏建造一座冶铁作坊的想法,这样也可以就近消化大量煤炭和铁矿石,把巴纳夏以出口矿石为主转变成为以出口生铁和粗铁为主,也可以大大减轻河码头的输送压力。
尼普顿在利昂地区大刀阔斧的规划建设获得了柯默和普柏的全力支持,利昂本来就是一个完全依靠矿石出口的单一经济地区,远来的贵族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在这个地区建造冶炼工场,但是这个地区混乱的局势让贵族们最终打消了这个想法,炼成的铁材距离武器就只有一步之遥,这对于本来就对半兽人充满了恐惧的凡人贵族们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他们宁肯少赚两个也不愿意冒这种风险,而赛普卢斯甚至连在这里建设冶铁作坊也不会同意。
普柏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如何按照柯默的意图有选择性的吸纳来自北方的王国流民,既然是有选择性的,那自然也就设定了一些条件,普通的赤贫阶层被完全排除在外,有强烈信仰取向者不要,坐镇马特丹的普柏亲自带领多名僚属人员在对于想要来高加索落足的流民们进行审查,对于那些有一技之长者,家资丰厚者,高加索则采取了相对宽松的政策,这种有区别的对待也对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流民们产生了浓厚兴趣,既然这高加索紧俏,说明必然有其可恃之处,眼下北方一片混乱,兽人的威胁笼罩在所有人头上,也许这偏居南方的高加索和利昂还真是一个未曾发现的桃园乐土。
“我想也许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少女纯白色的银边牧师袍看上去是异样的圣洁,映衬着她恬静淡雅的脸颊,清若一泓深潭的乌眸幽幽荡荡,迎上柯默深沉的目光却是半点没有波动,只是多了一抹怅惘。
“为什么?”柯默有些低沉的声音却自带着一种震人心魄的魔力,直刺入白袍少女牧师的心灵深处,让少女身体禁不住一缩,“是不是伊芙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太过卑鄙问心有愧?”
“不,不完全是,我不是一个可以出卖原则的人,也许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既然能够应允你的要求,那便是表示我自认问心无愧。我相信你有你的意图和苦衷,方式方法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本着正确的目的便足够了。”伊芙的回答十分肯定,这让柯默也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完全看在自己援救之情上帮助自己的,未曾想到对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发人深省的话来,看来自己虽然已经十分看高对方,但是还是把对方看得太简单了。
“那伊芙为什么要离开?如果说伊芙是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无所事事,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借重伊芙你呢。”虽然对方未曾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柯默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出对方抑郁心情中藏着的一丝苦闷,也许自己是真的有些忽视对方的感受了,这个心地纯良但是绝不天真的少女心灵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晓的东西,对于一个牧师来说只有从弱者身体的拯救和心灵的救赎才能获得真正成功的快感,柯默似乎从对方沉静中不屈的神采中体味到了一点什么,那给她一个目标是不是就能抓住她的心呢?也罢自己就来充当一次弱者吧,柯默内心深处微笑了起来。
第十三章 完美诱骗
“你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助?”伊芙扬起漂亮的秀眉,眼睛中的清亮沉静如同汩汩清泉流淌过柯默心中,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些当传教士的天赋,那份与生俱来的平和与恬静总能够给迷惘的人们带来一丝安宁祥和。
“伊芙,人生活在世界上面对尘世中的种种纷繁,为了生计而奔波,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似乎我们都是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可是这一切我们究竟为了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是手握无与伦比的权势还是拥有用之不竭的金钱,绝世风华的美人,抑或是凌驾天下的魔法武技?得到了这些又能怎么样呢?是不是我有时候也在扪心问自己,我在追求什么?”
轻轻叹了一口气,柯默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人的欲望有时候很难形容,失去了欲望,似乎就失去了奋斗的动力,但是过分追求欲望的实现,似乎又有流于走火入魔的偏执倾向,更重要的是有时候我们无法确信我们需要什么,我们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表面的喧嚣并不能掩饰我们内心的孤寂,我们究竟需要什么?伊芙,你能告诉我么?”
一连串如同自白般的表述如岩浆喷涌从柯默内心冲出,原本只想寻找个由头来骗取对方的同情,让对方能够安心留下来,但是当话题一打开他就发现自己似乎是在真实的倾诉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迷茫,从荷马来到这里,菲利普和特雷茜带给自己的无穷屈辱,两年流亡生涯带给自己的酸甜苦辣,几乎每一次梦醒时分自己都要舔舐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痕,而现在自己似乎已经摆脱了这些阴影,但是为什么自己在深夜梦醒时却总是难以入眠呢?难道正如伊芙曾经在某个时候无意间提及的那样,信仰什么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信仰么?
有些自嘲的微微一笑,没想到自己本想来打动对方,一番话说出来却先把自己给打动了,这可真有些滑稽,柯默不知道自己这一番不伦不类的话究竟会有什么作用,此时的他只能装出一副迷途羔羊的模样来博取对方的同情心了,好在做戏原本就是自己擅长的,做作一番也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