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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西格尔都在不停前进。由于暴风雪一直没停,所以夜晚他也看不到头顶的星空。虽然没有携带空间袋,不过能够被骰子隐藏起来的钥匙空间还是可以使用的,他就靠里面的食物和水过日子。三天之后的黄昏,暴风雪终于停歇,淡橘黄色的太阳懒洋洋的挂在松树梢上,几乎没有暖意。

远方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还有几声西格尔听不懂的叫声。他翻过小山岗,趴在雪地里观察,三个地精正拽着一头驯鹿拉着的雪橇艰难前进。他们不断鞭打着驯鹿,但雪橇上沉重的棕熊尸体拖慢了前进的速度。

西格尔心生一计,从山岗背面溜下去,提前超到三只地精前进的方向。他稍微修正了自己的外貌,更像这个世界的地精一些,同时变化出冻伤、饥饿和虚弱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拖着鹿车的三只地精终于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西格尔抬起一只手臂向他们示意,果然引起了三只地精的注意。由于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地精的语言,西格尔干脆只发出虚弱的呼吸声,示意自己还活着就好。

没有救助、没有关怀的目光,甚至没有先摸摸西格尔衣服上的口袋。三只地精围上来之后直接割断了西格尔的喉咙。在那之后,他们一个人试图脱下西格尔的皮衣,一个人拽靴子,一个人解腰带。

西格尔轻轻吐出一个音节,“慑!”三只地精就像被冻住了一样,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只有他们的眼珠还能微微转动,他们的大脑也依然清醒。在不能出声的惊讶和恐惧中,他们看到倒在地上的地精摸了摸喉咙,然后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

这是个案还是通例?西格尔有点拿不准。他听说过许多恶人的故事,尤其以海盗居多。一些海盗在追上商船之后,为了掩藏自己的踪迹,会选择杀光船上的人。可即便是这样穷凶极恶的海盗,如果碰到海难后的幸存者,也是会伸手救助的。他们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碰上类似的情况,所以小心地维持着最后的底线。

兽人的底线更低,但他们也会把人救上来。不过在那之后,会搜查他身上的财物,或者判断被救者的价值,比如是不是值得索要赎金之类。如果价值不够,他们才会把这个人杀死,再抛弃到大海中。西格尔原以为会是类似兽人的情况,结果没想到地精上来就抹了他的喉咙,一丝犹豫的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有什么犹豫了。

他抬起黄褐色的地精手指,干枯、坚硬、冰冷的表皮如同大理石一样,每只手上有四根,然后轻柔地放在了第一只地精的头顶上。

喃喃念诵的咒语声从又薄又宽的嘴唇中发出来,地精听不懂它的意义,但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着火焰一般的力量。然后疼痛袭来,头顶的四根指头就像是烧红的铁棒,用大山一样的力量压下来。皮肤、颅骨先后告破,然后是大脑。他觉得自己的头壳像被烧开的水壶,咕嘟咕嘟响个不停。

疼痛无法忍受,地精脸色死白、双目圆睁、试图挣扎。但咒语的力量剥夺了他对身体的操纵能力,同时也剥夺了他用死亡逃避痛苦的可能。

只有法师让他死的时候,他才能死。在那之前,他必须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呈现给西格尔。诺克斯共同会的法术霸道而有效,不过西格尔还是几经调整才找到合适的切入点。然后他开始阅读地精的记忆,首先还要学会他们的语言。

这里的地精语和自己世界的并不相同,词汇更多、语法更复杂。有太多词汇根本不明白指的是什么,所以还需要进一步学习。而学习的时间越长,地精所经历的痛苦就越大。从黄昏到深夜,西格尔一直将自己的手指插在地精的脑子里,血腥的气味混合着星星点点的电火花共同映衬着这骇人的景象。

另外两只地精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无法移动、不能呼喊、甚至连吓尿裤子的能力都没有。相比于这可怕的遭遇,冰天雪地的环境反倒显得可爱起来。第一只地精终于因为伤重死亡,因而可以从那四根指头下面挣脱,歪倒在雪地中。另外两只地精露出羡慕的目光:你居然解脱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