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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陵霄闭眼。

适时,三师父肯定了他的话:“我那师姐,也算是冷心冷情。再亲的人,让她不能支配,她都讨厌。听闻,当年‘不可说’和她政见相左,并极有脾性,便直接被她冷落。”

“但那‘龙女’哟……虽然是继女,却听话得不得了,对她嘘寒问暖,朝拜夕访,她便只管这继女。”

“哼,也是这样,酿成了后来的惨祸。”

“……惨祸?是通幽井么。”宛陵霄蹙眉。这是他知晓甚少的,需要钻着问。

“呵,那只是其中一件罢了……不过,通幽井也的确算得上是。”

“听闻当年,太上去镇压通魔井,导致天灾;还是二皇女的‘龙女’褚菁遥赶去协助镇压,却险些被丧灵影响的太上害死。那时,是太上的亲生弟弟亲手切断了那阻碍她出井的界,才得以让‘龙女’逃脱。”

宛陵霄凝视前方,眼底却逐渐浮现一抹暗色,似乎在思考什么。

嗒嗒嗒。他的手指敲上了闲邪。

三师父蹙眉。

虽然知道这位徒弟狼子野心,胆大包天,但如今直觉告诉她的答案,让她皱眉:

“你不会是要——”

宛陵霄:“是,慧伤留下的谜底,便是要我——去刺杀,这位龙女‘褚菁遥’。”

……

时光流转。过去。

神鞘之墓,密林幻境。

“慧伤”游走,在宛陵霄说出已知该杀人是谁后,便逍遥离去,一地黯然销魂的煞气。

除此外,地上还余了一字——“龙”。

铁画银钩。

……

龙。

龙龙龙。

同时,阏壅二十三年,三月十五。

东原黄金台的长街上,却龙飞凤舞。是伶人在做奉龙戏,正是在庆祝当今太女的回城。

而那朱红长街的尽头,高殿金钉朱漆,朱栏彩槛,宏伟辉煌。

一大殿前,停着数位宫人。

“儿臣来拜见母后。”一位女子端庄地跪在殿前。

她姿容秀丽,身穿红衣,脸上点缀代表繁阳的血红珍珠,低眉顺眼。

而旁人看到这一幕,却也不由佩服。

这正是如今的黄金台太女褚菁遥。

然而,在她做太女前,甚至是还未成为皇女进是王府世女时,便常被府中人送到这里。

——这百年来,无论风吹雨打,只要她在黄金台,她便雷打不动地早晚都要来向繁阳女祭司请一次安。

而她恭敬静候时,行的是最庄重标致的礼。比起……过去那位嚣张跋扈、伤母骂母的“不可说”,宫人们都认为他们能够很轻易地理解繁阳大祭司的选择。

……对亲生女儿失望了,伤透了后,谁会不喜欢孝顺无二心的解语花呢?

褚菁遥静候在那里,已经许久,但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不久,宫人前来,侍者来要提锦盒时,她却摆了摆手,只温声道:“我来就好。”

温和待人的太女,比起暴戾的太女,自然讨人喜欢得多。宫中老人冲她微笑。

这位褚菁遥亲自提上食盒,进入了大殿。这只是因为繁阳女祭司前日里说思及北荒之上灵茄果,她便去北荒巡视军情时专程绕行,摘果,寻灵药师制成药点,再次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