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父亲,就是最爱支配人的那个人。
他和她一样,曾都是披着羊皮的蛇。在褚拓年蛰伏多年和繁阳撕破脸后, 这深宫中各宫关系变得极为紧张。
“怎么样?”繁阳问褚菁遥。
褚菁遥跪下。
“我除去了谷家,那天道之子也被我乱了念。母后可观天道, 他气运半散。”她顿了顿, “不过……没有杀。”
褚菁遥并未把自己所做之事对繁阳全数隐瞒,如影女、改命。但为了保护自己,她隐去了重要的几环, 如系统的存在。她只是把过去之事改述, 称通过一桩宫中皆知的“机缘巧合”, 令她知晓西岭少君的气运。
至于当初构陷褚竞翡, 褚菁遥把锅甩到父亲身上。
繁阳听闻她的话,却皱眉:“宛陵霄,该杀。”
“是。”褚菁遥低头。
“你找机会,把他除去。”繁阳冷笑,“我很期待见到我那位师妹希望尽散、惊慌无助的样子。”
“我这次让他逃了。”褚菁遥轻声说, “下次会找到机会杀他的。”
繁阳又说:“道法给我。”
“是。”褚菁遥将印在金册上的道法给繁阳。她悟天道, 皆会将一半悟法时获得的灵力印于金册献给繁阳, 繁阳从中攫取灵力提修。
若说繁阳是她的树, 她便是繁阳的剑。
“褚拓年找你。”繁阳将金册放在膝上, “小心。”
……
幽幽深宫, 褚菁遥踩着锦石地, 身穿莲花袍,踏入了金碧相射、高数丈的上极殿。
路旁种满古松怪柏,与金池相对。
她踏入高殿,便觉一身寒意袭来,但脸上却已挂起了端庄的笑。
宫人引她过万重丈,最终她看到了坐在小几前喂鱼的褚拓年。
小几上,有一二奏折,还有一些鲜点。
是褚菁遥“爱吃”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模仿的繁阳喜欢的食物。
但她的父亲对此很满意。
不过,褚菁遥深知褚拓年不喜欢任何人。
对繁阳的深情都是他演给别人看的,或者说,他自欺欺人,为自己的偏执找了个靶子。
她亲眼看见她父亲发疯重伤了繁阳,也亲耳听过褚拓年在娶她娘胥秀衫前,便曾也出卖过繁阳。
繁阳险些杀了他,所以他记住了她。
“回来了?遥遥。父皇备了些你爱吃的。”褚拓年没让褚菁遥跪下,喊她坐。
褚菁遥摇头。
而来的这一路,她都在酝酿情绪。
刚刚,到位了。
只见她扑通一声跪下,转眼,哭得梨花带雨:
“父皇,儿臣没用。没能护了大荒主、谷姨,让那奸人找了缝隙害了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