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巡是南方人,生得斯文白净, 现在又因为受了重伤, 本就白净的面容, 更显得苍白如薄纸, 整个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折了腰一般。

宋溪亭难得有人情味地免了田巡的见礼, 抱着梅雪嫣坐在了离床最近一把太师椅上。

趁着这个功夫, 梅雪嫣将田巡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面色苍白不说, 他多说两句话,额头便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这模样, 要是装的, 田巡一定能拿个演技大满贯。

再加上有莫老作保, 田巡这伤看来是真的伤的很重。

耳边,田巡声音十分虚弱地同宋溪亭说着话道。

“下官昨日本该相迎静王,但无奈下官身体尚未康复,昨日静王归来时,下官不慎睡着,未能起身相迎,实乃下官之过。”

宋溪亭淡声:“无妨,本王并不是拘泥这些礼节,也不是苛责下属之人,你既有伤在身,本王合该多体恤你一些。”

田巡忙又感恩道谢,看向宋溪亭的目光澄澈如清泉,宛若视他为衣食父母般。

梅雪嫣到底也在社会上待过几年,幼时又是待在十分要看眼色的福利院,她看人的眼光挺准的。

她心底闪过些许纳闷。

这田巡……似乎有些单纯。

但“单纯”二字,恰恰是最不应该出现宋溪亭阵营里的词。

且田巡如果真的是一个单纯之人,又怎么能执掌辅政司南院院长多年未倒。

梅雪嫣揣测这是对方的社会面孔,就跟崔跃的“笑面虎”一样,是为伪装。

宋溪亭开始了正常的问话,问的便是田巡受伤那一夜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