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算教育行业?”
“当然,我们的老师都是实实在在有资格证书的,学历也比业内其他机构普遍要高出一个等级,甚至很多老师也有教师资格证,我们给学生做心理辅导,给家长做讲座,教育两代人,这都称不上教育行业么?”
“个人单独的心理辅导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你们和学校合作的活动,恕我直言,并不专业。中医讲求一人一方,心理治疗也是,你不能因为他们是同一间学校同一个年级就判断他们心理有同样的问题可以用同一种方式来处理。”
田胜东看着凌游,笑得有些轻蔑:“还是那句话,医学研究和生意是两码事,我承认你说的对,但你想想,学校想要的是个简单的心理疏导,讲求的可不是什么一人一方,讲求的是高效,利用最短的时间达成还不错的效果,就可以了。说实在的,现在学习压力那么大,社会和家庭都各有各的复杂,哪个孩子的心理是绝对健康的?我觉得很少。凌游,每个公司,每个机构的存在都是有道理的,你在医院待久了,还是要出来看看的。”
凌游没有再和田胜东聊下去,两个人就这么坐在路边喝完咖啡,他似乎看到有些东西溶在那支雪茄烧出的烟雾中,又随着烟雾逐渐消散。
他对这样的心理疏导活动心存愤懑,又感觉无力,很像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马拉松跑到终点,冲破体能极限放松下来的,彻骨的疲惫感。
他走去地铁站。
这是城市中另一个热闹的商圈,所有的经过的地方都有一个影子,在火锅店、地铁站、电影院。这些天,凌游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也规律,类似于每天都从日历上撕掉一页纸的按部就班。可那张纸似乎是不太容易撕掉,它长得太过坚韧,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听着纸张撕扯的声音,那声音被家里无声的环境衬托着,听着竟有些残忍。
于是多了很多空闲。
从头开始回想,他发现杨亚桐单纯得过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他在一起,至于自己将他带入乐园还是地狱,他都不过问。
凌游在这个城市里有时候是听不到声音的,而他似乎也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状况,甚至开始喜欢走在闹市人群中却一片静谧的感受,他的听力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好,但有时又能听到跟杨亚桐说话很相似的声音,即使很轻很远,也能像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