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这会儿,他嗓音懒倦。
“大概是我们刚进幼儿园的时候吧,你觉得幼儿园挺好玩,哪哪儿都新鲜,还有那么多小傻蛋陪你闹腾。”
抹泥刀相擦的哐当声停息,周雨晚安静听着。
关于那部分,她其实是有点记忆的。
当其他小朋友因离开父母,而不安哭泣时,她见到幼儿园里有这么多同龄人,非常开心地想着有人陪她玩了。
尽管后来,她好像也没怎么跟他们玩到一块儿去。
“有一天,你手贱,用水彩笔在墙上画了一朵云,还撇了几滴雨,在旁边落款一个‘雨’字。总共也就巴掌大的面积,问题不大。”
他说。
“问题是,你手贱就算了,还带着其他人手贱,把好好一堵墙画得乱七八糟。”
“你别说,”周雨晚记起那件事了,“你不也跟着一起画墙上了?我还记得你画的是个有鼻子有眼的太阳。”
“……那是狮子。”
“……”周雨晚撇嘴,“差不多啦。”
“……差多了。我记得我劝过你的。”商渡说,“反正后来被老师看到了,要求叫家长来解决。”
“我爸妈才不管这些事。”
“对,所以最后这锅是我背的,请工人重新刷漆的钱,也是从我零花钱扣的。”
现在想想都觉得乐,他轻哼出声:
“那时候临近月末,我零花钱剩得不多,我妈说我再闯祸,钱就要从老婆本里扣了。”
说到这里,人也到了被烧毁的墙前,他回头,目光笔直落她身上。
昏黄路灯打下来,拓出两道颀长人影,印在烧痕斑驳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