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变化是很微妙的,尽管商渡一如既往地对她温柔体贴,是她的二十四孝男友,为人处世也始终游刃有余,精明通透,但她就是觉得他不太一样了。
就连他对着人笑时,她都感觉,假得像戴着一张面具。
寒假结束前的最后几天,他大多时间都待在露台,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指间时常夹着烟,有时也会夹着笔,动手在纸上随性地勾画两笔。
她问他在画什么,他就动笔画一个潦草的猪头,撩着眼皮,普通话和粤语夹杂着,调戏她说:
“画我们家的bb居呀~”
她无语地白他一眼,不再搭理。
直到他飞往美国前一天傍晚,他开着那辆拉风炫酷的布加迪从山下回来,她在他手臂上看到他所画的那些图案。
娇艳带刺的玫瑰和月季、乞力马扎罗山顶终年不化的雪、深海珍珠、直升机、北回归线、不久前他们才见过的维港烟花……
很多很多图案繁而不乱地盘踞在他左小臂上,刚刺的文身,边缘还带点红。
她定定地看着,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惹得牙根一阵酸软。
而他看起来和无事人无异,弯下膝盖,歪头从下往上,撩着眼皮,望向她眼睛,问她发什么呆。
她牵强地扯了下唇角,问他,文身疼不疼。
他回,不疼。
“那我也想文一个。”她说。
商渡直起身,安静打量她片刻,直接上手拉她垂在腿边的手,语气十分随意:“走,我带你去。”
开车下山,进闹市,找地方停车。
她随他折腾,两人牵着手,沿街道一路走下去。
然后,他终于停步。
那是路边一家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小便利店。
他买了两块泡泡糖。
周雨晚不明所以地看他,他兀自拆开西瓜味的那块泡泡糖,送到她嘴边,“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