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最后,还是那头的人自报家门:“是我,蒋楼。”
声音那么沉,又那么近,让黎棠不得不将听筒离远一些,以免再与某段回忆连接。
他“嗯”一声,尽量轻松道:“蒋总不会也是来道谢的吧?”
“不是。”蒋楼说,“我来找你。”
他叫他“蒋总”,他却不叫他“黎总”。
为什么,黎棠想,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那天借用他的肩膀,让他以为……
黎棠发现自己没办法在不谈公事的情况下与蒋楼正常对话,于是尝试展开话题:“关于那个康复机器人,资料里显示……”
“以后不要再帮我。”蒋楼说。
话被打断,黎棠的脑袋空白一瞬。
就在这短暂的停顿里,蒋楼接着道:“不要帮我,也不要对我笑,更不要对我说‘抱歉’,我怕自己误会,以为你其实没那么……”
他没有说下去。
黎棠却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讨厌我,或者,恨我。
初见时,黎棠就发现蒋楼身上有一种矛盾感,热闹与寂静,善良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