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和宁夺都坚信当年之事必有蹊跷,可是苦无半点证据,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如今却忽然从宁程口中听到这样斩钉截铁的一句,怎么不惊骇万分?

宁程到底知道什么?既然知道,为什么外间从未有人听闻?

宁夺默默注视着宁程,道:“若真如师父所说,那徒儿恳请师父告知当年隐情。”

等了半晌,宁程却一言不发。

宁夺终于起身,一撩衣襟,跪倒在地。

元清杭吓了一跳,那根藤蔓飞快长出了几片厚实的叶片,悄悄钻进了宁夺膝下,垫在了下面。

宁夺低着头,感受着膝下的柔软,情绪终于平静了些。

他声音艰涩,哑声问:“那是徒儿的叔叔,是将我从瘟疫堆里找回来的血脉至亲。我是不是连问一声,都不能问?”

宁程的牙关,似乎在轻轻发抖。

宁夺抬起头,平静眼中却有激流翻涌:“若他真有天大冤屈,又或是情非得已的苦衷,那到底为什么……师父不能帮他澄清一二,又为什么任由他死后背负着这样的滔天污名?”

宁程踉跄一步,跌坐在身后小床上,半晌才道:“起来吧……你想知道的事,总会水落石出的。”

他幽幽出了一回儿神,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挣扎着什么。

终于,他又接着道:“那晚上,师兄兴致极好,和我聊了很久——他平时只当我是个孩子,很少这样和我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