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叶家楼上的老爷爷罹患肝癌,治也治不好,死又死不掉,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雨声日日夜夜都能听到痛苦的呻.吟声从天花板上传来,连家里的小猫都吓得蜷缩进他怀里不敢乱跑。
办完手续,离开精神病院。
有人臆测,家暴施害者或许曾经是受害者。
他们厌恶暴力,恨不得将一切阴暗龌龊杀之而后快,却终将不可避免地成为自己最深恶痛绝的人。
披着干净而无辜的受害者皮囊,内里早已腐朽恶臭,一边嘶哑着喉咙哭喊“像你这样的人都该下地狱”,一边向着地狱狂奔而去,没有退路。
阴暗角落里只能催生出蘑菇。
荒谬至极的,“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没有什么比这个看起来更无害,更无助,更绝望。
楚辞目光恍惚:“我这一生都在摆脱他,证明我和他不一样。”
叶雨声缓缓握紧了他的手。
—Alisa/艾莎莎—
Alisa的日子过得差强人意。
她的婆婆虽然每日在她耳边唠叨女德班精髓,但确实是真心对她。
譬如,一边念叨着“莎莎你以后一定要学着洗碗,哪有女人让男人洗衣服做饭的”,一边麻溜地去洗碗洗衣服,连水都不让Alisa沾。
正因为如此,Alisa也只敢轻微抱怨一番,而没有理由公然与之对立。
有婆婆承包家务带孩子,老公虽然收入远不如她却总变着花样哄她开心,儿子又乖又可爱,Alisa非但没有产后抑郁,还愈发滋润起来。
叶雨声和楚辞曾携带幼儿用品上门拜访过,Alisa母性泛滥,看他的目光充满慈爱。
小孩在摇篮里叫:“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