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入心脾,凉了全身,退去热意。
常安晃了晃头,蹭在枕头上,也是清凉柔软的触感,和空气里,一模一样。头发散开了,漏出发红的眼角,在黑暗中,隐隐有些湿润的痕迹。
但是常安自己看不见,他只是想把那天井一样的窗户看得更加清楚一点,看那透光的地方照亮的地方隐约地觉得眼熟,他看着,朦胧地想着,想着或许和梦里阴阴冷冷的那七楼的屋子,是不是一样。
昏沉的感觉像是消散不去的阴云,绕着缠着,让他只能断续着,回想起那梦里见到的、听到的事。
吵吵的,很多的人,很多的事,蜂蛹而来,脑子像是不够用了,被迫接受着那么多的外来的记忆,让他几乎分不清现在是还在那些梦里,还是在什么地方。
那些争吵的声音,那些繁杂的低低私语的声音,那些在耳边的发痒的声音
还有那些杂乱的场景,那些所谓的记忆。
昏黑着,模糊不清。
那天井透光的,或许可以看见些什么。
常安动了动,直起肩膀,想要坐起来。
但是身体里面的异样,突兀地、又异常敏感地、悄然无声蔓延上来。丝丝的酥麻,勾动着酸痛的肌肉,让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又弯了腰失力地躺回了床上。
他清醒了几分,或者说大半的思绪都回笼了。
他的身上,是不着片缕的。
那腿间隐隐还传来小小的酸麻感,让他难堪地合着,腿根紧紧地闭着。好像这样,那梦里被侵犯的感觉,那不由他控制的,被自己体内的热热的液体冲刷着肠壁的感觉,就不会再次萦上心头。
是他,是,关寒。
肯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