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见底,寂静无声。
夏桃值完了半夜的那场班,早晨才刚刚从便利店回来,开门的声音破了一室的冷寂,常安颤着眼皮,任思想重新回溯。
外面的声音叫着给他带了早饭,低低咳咳的,垂着脑袋,没有看向他,也说没有说上两句,便打着呵欠钻进了房里。
像是躲闪?
常安来不及道谢也说不出口追问,哑言了好半晌,在空荡荡的房里,显得有些局促,还有一丝的异样。
但是被他忽视掉了。
早饭慢慢地吃完,再不紧不慢地收拾,给房里打扫干净好像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孤僻安静的常安。
但是直到做完了所有该做的事情,手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他只能茫然地坐在了桌子边,任凭闭上眼的那个瞬间,那透着亮光的小窗,那空荡荡的一小片天,缓缓出现在眼前。
那是无望,和被遗弃的孤寂。
还有急切的盼望
但是是在盼望什么呢?
透过那扇窗
常安在近早上九点钟的时候出了门,他想给老院长打个电话,说要回去看看。但是手机握在手里,却最终没有拨通那个电话号码。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仍旧是薄薄的一层衣服,吸了口气,走进了不见天日的沉沉的雾气里。
走进了一场奇特的梦里。
越接近福利院,他握住手机的手便无意识地越抓越紧,心跳在不寻常地跳动着,像是不安,又像是害怕。
雾气迟迟散不去,那接近郊外的地方,乡间的小道边,只能大约看见简陋的孤儿院的大门,在雾里森森地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