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傍晚的霞光温柔暖人,路上满是下班归家的人,车声喇叭鸣声此起彼伏。
沈南方昨晚赌了一宿,早上六点才躺下,睡到这个时候,将近十个小时。
外面本来就吵,在加上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楼上小孩的哭闹声无疑是个梦魇。
沈南方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环顾房间。
一室一卫,空落落的,除了几件家具和必备的生活用品外,什么多余的物什都没有。
但是入目,仍然觉得脏乱。
地上是几个歪倒的酒瓶酒罐,桌上散乱地放着没吃完的泡面,和洗完多日未干的衣服一起,散发出奇异的腐臭味。
沈南方的肚子叫了一声。
“饿了。”
他嘟囔了一声,穿好衣服,走进卫生间洗脸。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常年不规律的生活消磨了他很大一部分的精力。
他的身形尚算魁梧,但其实已是发福的虚胖。
沈南方往脸上泼了点水,抬头看着脏兮兮的镜子里胡子邋遢的男人,歪了歪嘴角。
“老咯。”
他嘿嘿一笑,沾湿了毛巾,走回房间。
这个房间唯一干净锃亮的地方是床头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女人的黑白照。
由于相片老了,因而有些发黄,但仍削减不了女人眼中眉梢的风韵。
他拿起相框,用毛巾擦拭。
其实相框和玻璃都很干净了,但他仍擦得细致而专注。
擦完后他把相框放了回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深红色丝绒布,把相框蒙上。
做完这些事,沈南方才晃晃荡荡地走出了门。
沈南方嘴里哼着小曲儿。
其实他今天心情不错,昨晚上赌博赢了一大笔钱,出门的时候遇到房东,房东破天荒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房东老太太问:“出去啊?”
沈南方回答地嗓门敞亮:“出去吃晚饭!”
老太太笑眯眯地拉着小外孙走了,头一次儿没揪着他骂“不要脸”。
沈南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月初准时交房租。
巷子口有一家面馆,平时没钱的时候他只吃素面,今天破天荒吃了碗牛肉排骨双浇面。
大口吃肉的感觉顶畅快,老板亲自端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是捡着钱啦?”
“这两天手气好……”沈南方眼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压低声音,“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