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去。秦笙在二楼的扶梯口停住,狐疑地扭过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往常会有一个长相端庄的领班站在门口,并送上得体的微笑。秦笙每次过来,对方都会送一道新甜点。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高婕咳嗽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
秦笙和她近十年的相处,立刻发现她神色间有些许不自然。“他来了是吗?!”秦笙三步并作两步,手从兜里拿出来,扶住木梯,像展翅的越鸟从高婕身边擦过。
“等——”高婕抓不住他,拎着包简直想跺脚。
这心急火燎的!那人还会跑了不成!
秦笙推开常去的那间包厢的门。月光从窗外洒进来,酒红色的圆弧型长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包厢里的大圆桌被撤走,他可以非常顺利地、径直地走到那人面前。
“喂……”秦笙轻声呢喃,他蹲下身,用手点了点对方的嘴唇。
这是什么庆祝?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咯哒”一声,门被高婕从外面轻轻关上。
秦笙没有回头,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江培衡身上,后者侧过脸睡着了。
秦笙在沙发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坐下,然后把江培衡的头搬到自己大腿上放着,他盯着墙上那块月光落下的斑点发呆。过了一会儿,江培衡的呼吸变轻了,秦笙低头看着他。
“不是说不过来吗?不是说没有空吗?”秦笙戳着江培衡的发旋,调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收拢我身边的人了。”
江培衡侧过身,他这么躺着不太舒服,但他也舍不得起身。
“我没有……”声音干哑,江培衡清清嗓子。他有点睡昏了,偶尔在下飞机后会出现这种状况。
秦笙抚摸着江培衡的脸,低头唱了一句:“‘在夜里抚谁的脸,就像对待另一个自己。’你这都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几年前来着,秦笙记不清了,反正是在他创作四专的时候,有一天江培衡来探班,就带来了这首《夜》。
那个季度他连续工作了八十多天,每天都是不知疲倦的空中飞人。他争分夺秒地休息,午睡超过一小时,醒来就会觉得是浪费。现在回想起来,秦笙感到不可思议,哪里来那么多通告,竟然没有一个完整的悠闲下午。
在那样昏天黑地的忙碌中,他和高婕开玩笑:“要是现在把机票丢掉就好了。”
高婕柳眉一竖,明显不能理解他的幽默感:“你不想红?有的是人跟你换。”
对。要红。
但是真的有必要做到全国无人不晓吗?就算是欧美歌坛也承认的国际巨星又怎么样?不在乎你的人那么多,自己在乎的人更是……
秦笙突然就想跟高婕吵一架:“你知道什么!我现在对乐器都没有手感了!”
高婕认为自己用尽全力在帮秦笙,没有任何地方做错了。“你在抽什么疯?”她怒目道:“有时间多练,手感不就回来了?你是又想换音乐老师了吗?”
秦笙皱着眉:“不是音乐老师的问题。我缺乏系统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