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捷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眼睛睁着睁着,就睡过去,一睡就是一整天,可是今天他没有,江山的到来,带进一股冷空气,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江山本来倚着门看着他,见他醒来,走到床前,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依旧盯着他看,却不说话。蒋捷勉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个微弱的笑:“看什么?变丑了是不是?”
他的声音黯哑,再没有平安夜在钢琴前边弹边唱“红鼻子鲁道夫”时的清亮。江山沉默着,眼睛里尽是不能隐藏的悲伤之色。“对不起,江山,我没守住最后的防线。”
“我以为你能。”江山终于说,“我以为没什么能打败你。”
“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控制不了自己了,对不起。”
江山轻轻握着蒋捷插着管子的手,静脉塌陷得厉害,手指头瘦得只剩修长的指骨包裹着一层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
“你尽力了吗?”
蒋捷试着点头,却觉得脑袋重得挪不动,
“我只是不放心,让周正和沈兵在那头单独呆着。”喘着粗气,他笑了,“沈兵对他虎视眈眈那么多年,趁我不在,一定搞什么小动作,我会不会去晚了?”
“只要有你在,正哥不会选别人。”
“现在这个模样,他也会要吗?”
“嗯,他要是嫌弃,可以把你送回来,我们接受退货。”
蒋捷真的笑出声,渐渐平静下来,他费力反过手掌,轻握了一下盖在上面的江山的手:“你能不能最后帮我个忙?”
“说吧!”
“帮我找个律师过来。”
江山用眼神询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