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蒋捷稍稍翻了个身,头埋进周正的怀里,“不敢睡。”
“你还怕我跑了?”周正笑着说。
不料怀里的脑袋点了点,声音搁着胸口闷闷发出来:
“怕睡醒什么都没了。”
周正觉得心口跳痛了一下,手掌抚摸着蒋捷黑发的头,“你就傻吧!又不是做梦,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蒋捷的姿势没变,过了好一会儿,周正低头查看,竟是睡过去了。他费了一翻力,帮他拔了输液的针头,用两床被子包着,就盼着他出点儿汗,退退烧。可蒋捷睡得一直不安稳,上半夜的时候咳嗽得厉害,他明显在极力忍着,好象不敢咳出声。
“乖,别忍着,咳出来吧!可能好受些。”
蒋捷虾米一样缩在周正的怀里,双手象抱住救命木板一样紧紧搂住他。
“别送我走!我哪里都不去,就跟你呆在这儿。”
“好,好,不送你走。”
一放开咳嗽,反倒收不住,一度咳得断气。周正听着,心口比开胸手术那会儿疼得还厉害。他一边在蒋捷的背后拍着顺气,一边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话,直到渐渐地安稳。一个晚上反复了三四次,到了天亮才消停下来,呼吸平稳,脸颊有些汗湿的潮红,贴在他胸前睡得象个婴儿。
周正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蒋捷的眼睛,他倒给吓了一跳,往后一撤头:“你什么时候醒的?这是几点了?”
蒋捷笑了,左脸上一只浅浅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