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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他都始终不愿回想那小倌的眼神。

无论他多么不愿承认,他终究都不是个男人。

他这一生不可能有旁人,他只会、也只能有关锦宁一个。

那次之后,他大病一场,高烧不止,关锦宁待他极是温柔,虽是太子之尊,但喂药擦身之事无不亲力亲为。

他本以为他会恨上关锦宁,可他却并没有。

他怕得厉害,可是在那温柔之下,却又体味到前所未有的可耻甜蜜。

关锦宁问他,那日去南倌可是为了生辰之事。

他依偎在关锦宁怀里,怯怯地说是,他念着宁哥,所以心中苦闷。

关锦宁便笑了,颇为疼惜他的样子,吻着他的额头道:“好眉儿,此后每一年生辰,我都陪着你,五年、十年,年年如此。”

后来关锦宁仍会纵他去南倌,似是觉得叫他去在那些地方做个男子颇为有趣,他心中被烙下了印迹,便再也不曾逾规。

自那以后,关锦宁果然从未食言,哪怕是登基之后,也仍会微服与他悄悄出宫,度那神仙般的三日。

去年之时,不知因何缘故,关锦宁在梅坞之时似乎颇为感慨,握着他的手叹气道:“山中无日月,一岁一甲子。眉儿,十年岁月,如露亦如电,其实想想,若百年后能与你在此共化为一抔黄土,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处。”

如今,再次想到那时的情景,夏白眉的眼中不由微微湿润了。

他后来曾特意为此去寻了大雁寺的高僧解惑。

高僧却对他说,他情孽已深、堪不破业障,方觉人生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