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难练成的七无决, 她一个女子, 付出了比男子多百倍的努力才练成, 受过了这么多的苦难, 不就是为了有一日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吗?
可如今,所有的武功都已经没了, 难不成还要重来一遍吗?
况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是头一次感觉到真的好累。
人心啊,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猜不透的东西,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也许“放下”,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偶尔还会问自己,她爱池墨吗?这个问题无论问几遍,她都不知道答案。
如若爱是为他生为他死的话,那她不是不爱的。她只想为自己活着,为自己死去,且她认为,人都应当如此,生死只为自己而非他人。
可如若爱是想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的话,那她有那么一点点吧。也不是“想”,只是不反感,不反感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也不反感每日都要与他见面。
这么说来,“到底爱不爱”这件事,也确实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罢了,不管爱不爱,同他永远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她喜欢他的事无巨细,也习惯了被他照顾,况且,他脾气好长得帅还能排解寂寞,在一起又何尝不可呢?
人生嘛,有便宜不占便等同于吃亏呀。
如此想想,她也就对自己退出江湖这个决定,没有那么不甘心了。
这日深夜,外面的冷风吹得呜呜作响,池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睁开了眼眸。
他的第一感觉不是身体如何,而是旁边传来的温热的呼吸。
左玄裳面对着他睡得正熟,看起来也没有做噩梦,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好像那些是非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于是抬起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嗯……”她皱起眉,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你醒了,看来十娘的确没有骗人。”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便见她凑过来横手抱住他的胸口,头枕在他的锁骨下,又道:“我困,你再睡会吧。”
她向来如此不讲道理,自己想睡便要他也睡,自己不想睡他也不能睡。不过这些池墨早已习惯,他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抱着怀里那具温暖的身体再次睡了过去。
翌日醒过来时,他身边已是空荡荡,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做梦。于是他连外衣也来不及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便下了床,匆匆忙忙往门口跑去。
手还未碰上门栓,大门便从外面忽然打开。
“醒了?”左玄裳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边往里走边道:“你几日没吃东西了,左伤说病人刚醒得喝粥,我给你端来了,趁热喝了吧。”
池墨还在一旁发着呆,直到她又催促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来走到桌边坐下,舀了一勺白粥堪堪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