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委屈巴巴地瘪起嘴,满脸写着不高兴:“好吧。”
叶寒枝不再多话,拂了软烟罗制成的幕帘便径直下了马车。
外头日光强烈,在她掀开幕帘的瞬间,强光刺得她眯了眯眼睛,心尖突然一跳。现如今,江尘的敌人已经尽数被他除去,自己和表哥这种肱股之臣,是不是也到了该被肃清的时候?她心底一寒,可想起那人这段时间里对她种种剖心析胆的好,心肠又不由得一软。
不。
叶寒枝呀叶寒枝,你怎么能如此没出息?被男人施的一点小恩小惠便迷了眼睛?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皇帝更不是。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敲打和警醒自己,强行按捺住自己心里那一丁点儿尚未发芽,便被连根斩断的情愫。
而江尘则是落寞地看着叶寒枝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忙慌急地将手掌心里的茶盏宝贝般地握紧起来,急声吩咐忍冬:“去找个玉匣,把它装好,小心养护起来。”
忍冬一脸茫然,奇道:“陛下,这茶盏虽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确是精巧稀罕,您却从未正眼瞧过,今日为何如此宝贝?”
“你懂什么?这是枝枝亲口喝过的,自是不同那些俗物。”江尘白了忍冬一眼,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茶盏,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不由得生了两坨绯红:“不,还是不要装起来了。”
忍冬正拿起匣子的手停在空中,目露疑惑。
“以后孤平日里吃茶,都只用它,知道了吗?”
“……”忍冬嘴角一抽——
陛下,求求您有点出息吧!
*
叶寒枝唤来乌月,刚刚骑上去,一个轻甲男人便策马直奔她身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知刚刚圣上唤叶将军独处是为了什么?叶将军还真会揣测君上,深得圣意啊,能否传授君某一二?”
叶寒枝抬眸淡声道:“陛下宣臣进谏,不过是吩咐要务罢了。”
“噢?什么要务只能叶将军你一个人听啊?”君鸣忽然拔高了声音,惹得马队里众人纷纷侧目。
“军机要事,君校尉你品阶太低,没资格听。”叶寒枝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寒冰利刃,直击君鸣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