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车回头看了赵懒梦一眼:「她没睡着,你这懒修的功夫不到家呀。」
「你不懂!梦倩就算睡着了,梦里也能追着咱们,在她的地盘,能把她弄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们俩到底打不打?」
赵懒梦道:「等到了你的梦境再打,我不占她的便宜,但绝对不吃她的亏。
」
「鸣鸣!」老火车鸣笛,「下一站,本人梦境,请到站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爬地道的时候要一个小时,老火车真跑起来,时间就短得多了,转眼之间到了洞口,老火车纵身一跃,背着赵懒梦跑出了梦牵楼。
赵懒梦一回身,施展了技法镜花水月。
梦倩追到了洞口,整个人撞在了一道屏障上,贴着屏障,缓缓下滑,眼睁睁看着老火车背着赵懒梦,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梦牵楼属于梦倩,但眼前的朝歌城属于老火车的梦境,梦境和现实之间有屏障,赵懒梦用镜花水月之技,把屏障进一步加厚了。
老火车问道:「你不和她打了?」
赵懒梦回应一句:「打完了,一招致胜。」
「这也算打了?」
赵懒梦半闭着眼睛:「梦修的规矩,你不懂。」
「都打完了,我是不是不用跑了?」
赵懒梦打着哈欠道:「你还得跑,她能冲出屏障的。」
梦倩从地上站了起来,摸了摸眼前的屏障。
冲破梦的屏障对她而言并不难,但她摸索了半响,屏障并没有破碎。
不是不能,是她不想。
她转身走回了梦牵楼,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充满泪水。
他走了。
十八轮终于走了!
看守十八轮的一半魂魄,是商国委派给梦倩的任务。
而今任务失败了,但不能归咎于梦倩无能。
梦修的者赵懒梦,带着十八轮的另一半魂魄一起攻入了梦牵楼,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两人战力如此高强,这能是梦倩的错么?
梦倩越想越激动,这些年要是没有这疯老头子捣乱,梦牵楼里的城市,至少要多出两倍。
一名妩媚的女子,穿着套裙,画着浓妆,来到了梦倩面前,行了一礼道:「外州有个大人物,留在我那了。」
梦倩给了女子一颗丹药:「把他知道的东西都榨出来。」
女子收下丹药,连连称谢:「放心,都榨干了。
2
一大片信息呈现在梦倩面前,梦倩笑的更甜了:「这回又立功了,立了大功了,十八轮的事情,也能勉强交代过去了!」
随身居里,张滚利东张西望,问李伴峰:「这是小火车,对么?」
李伴峰拉了把椅子,坐在张滚利面前,称赞道:「你很有见识。」
张滚利着一条腿,也找把椅子坐下了:「我是一门魁首,也是一门宗师。」
李伴峰面带鄙夷:「你也算是魁首?」
张滚利拿出了两枚银元,一枚写着贷修魁首,另一枚写着贷修宗师。
「这是货郎亲自给的,你不信我总该信他吧?」
李伴峰看了看银元的成色,东西是真的:「我估计是贷修人太少了,货郎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矮子里拔将军,把你选上了。」
「贷修的人确实不多,可我没你说的那么不济,李七,今天如果没遇到十八轮,我不会受伤,也不会无心恋战,你真未必赢得了我。」
李伴峰叹口气道:「我也觉得这一战对你不太公道,要不这样,咱们一会光明磊落再打一场,前提是你得告诉我几件事。」
张滚利道:「咱们把话说清楚,如果跟你再打一场,我赢了,该怎么说?」
李伴峰道:「我放你走人,你把我打成什么样都算我造化,我绝不追究。」
「好,一言为定!」张滚利眼睛放光,这里边有他的技法。
贷修施展手段的核心在于借据,可有些债务是没有借据的。
就像有人急着借债,又或是熟人向贷修借债,当时没有留下借据,那这笔债,还要不要讨?
要是不讨债,那就不叫贷修了。
金钱献宝之技就是应对没有借据的债务,只要拿了贷修的钱,就算中了技法,这笔债已经记上了。
之前在随身居外边交手,李伴峰碰了张滚利的大洋,金钱献宝之技已经得手。
张滚利刚才又给了李伴峰一块魁首的大洋和一块宗师的大洋,前后加起来,
等于李伴峰欠了张滚利三份债。
还有一类债务,不能用金钱衡量,这种债也要讨。
刚才的贷修技叫一诺千金,就是为了应对和金钱没有直接关系的债务。
他跟李伴峰说了一言为定,李伴峰事后若是反悔,不和张滚利一战,就等于欠了张滚利的债,张滚利的贷修技,依然可以在李伴峰身上发挥作用。
李伴峰先问了一个问题:「你来找赵懒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张滚利回答道:「这是朝廷给我的任务,让我杀了枕头城的地头神,然后把他契书找到,带回朝歌,朝歌会另外安排人手,来掌管这块地界。」
李伴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你杀了赵懒梦,只是为了夺占一块正地?」
「这事儿可不小,内州从来没有占据过普罗州的正地,这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机会。」
这算机会么?
「为什么一定要选在枕头城?」
张滚利实话实说:「这我真不知道,只是听过一些传闻,枕头城这地方特殊,一块地界能变成好几块地界,内州一旦占住了这块地界,将来或许能有其他作为。」
李伴峰微微点头,没作评价,他又问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对愚人城下手?」
张滚利摇头道:「我真没动过愚人城,我和孙铁诚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我的技法是他教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李伴峰招呼了一声,九儿来到了张滚利近前。
看到九姑娘的一刻,张滚利心头一颤,但脸上没有变化。
九姑娘笑道:「张叔叔,别来无恙!」
张滚利问道:「阿玉,你怎么在这?」
「别管我在哪,咱们一块授一授当年的事情,你为什么把单成军带进了愚人城?」
张滚利道:「我是被逼的,货郎之下,除了十八轮和你爹有一战之力,其他人都不是单成军的对手,
你爹跟着货郎走了,打荡寇营去了,十八轮当时疯了,管不住单成军了,单成军又找到了我,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想活命,只能给他带条路,
而且我带的不是正路,我把他们带到了你布置的陷阱里,我想和你联手把单成军他们除掉,这话就算当着你的爹的面,我也敢说!」
「你是敢说,我爹肯定信你,因为连我当时都信了你!」九姑娘笑了,笑得眼含泪光,「我当时真以为你把他们引去了陷阱,我带足了人手准备和他们一决生死,我哪能想到,在战场上,你第一个算计了我!」
张滚利当即否认:「这话不能胡说,我根本没对你出手!」
「看着像没出手,可战场上满地的大洋钱怎么解释?」
张滚利道:「这是我布置的埋伏,是我要用来对付单成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