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在柯尼斯堡(中,演戏)

奥地利元帅维尔姆泽喉结剧烈滚动,偷偷用袖口擦拭额角的汗珠,镀金袖扣在烛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普鲁士老元帅默伦多夫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当年在东普鲁士,士兵们将冻硬的马肉绑在马鞍上,用军刀艰难削下小块充饥的惨状。

那些被冻掉脚趾的士兵,在雪地上留下的血脚印,此刻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刺痛着每一个经历过那场灾难的将领。

“根据最新密报,俄国人自今年2月起便开始了总动员。”

安德鲁展开一张密函,边缘的咖啡渍与隐写药水的痕迹交错,仿佛诉说着情报传递的惊险历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富有画面感。

“圣彼得堡的征兵站外,新兵们裹着粗布麻衣,扛着锈迹斑斑的老式猎枪,队伍排出三里地,一眼望不到头。斯摩棱斯克的铁匠铺里,铁锤昼夜不停地敲击着劣质生铁,火星四溅,甚至溅落在摇篮里婴儿的襁褓上;莫斯科的裁缝铺缝纫机轰鸣,那声音盖过了教堂的钟声,工匠们通红的眼睛布满血丝,仍在赶制军装。”

他的手掌缓缓按在地图上俄国腹地,仿佛要透过纸张触摸到那片土地的脉搏,“半年之内,他们或许能拼凑出20万后备军。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涅曼河畔的10万俄军。半数民兵连燧发枪的装填步骤都搞不清楚!”

嗤笑声从安德鲁喉咙深处溢出,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听说有的新兵拿着父亲传下来的猎枪,可笑至极。这样的军队,如何抵挡我们的钢铁洪流?”

“不过,”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锐利如鹰,指尖重重戳在德维纳河标记上,“我们也不能轻敌。卡尔大公虽屡战屡败,却像附骨之疽般难缠。他精心构筑的涅曼河与维尔纽斯防线,绝对不是一根好啃的骨头!所以,我们的进攻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会议室里响起压抑的抽气声。普鲁士老元帅默伦多夫终于点燃烟斗,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的科夫诺要塞。那正是贝尔蒂埃部署的主攻点,眼中满是忧虑。

此刻,与卡尔大公同为奥地利人的老元帅,维尔姆泽的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想起维也纳宫廷密信里的警告:“法国人不可信”,此刻字字句句都在脑海中回响。

其他将领,尤其法军指挥官兴奋地握紧剑柄,红色羽饰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颤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的场景。

安德鲁缓缓站直身体,烛光照亮他冷峻如雕塑的面容:“但他们忘了,我们的补给船队将沿着波罗的海直达前线。而俄军的粮草,却要在比波兰更泥泞的道路上颠簸数百里。每拖延一日,他们的士兵就多饿一日肚子。等到战争爆发之后的两周内,我们要饮马德维纳河,拿下维尔纽斯。让亚历山大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徒劳!”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一根蜡烛突然“啪”地爆裂,迸溅的火星不偏不倚落在贝尔蒂埃的战略图上,“维尔纽斯决战”的字样瞬间被烧出焦黑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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