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死了我们所有人……”克拉特鲁斯声音颤抖。

此刻，他双眼浑浊，难以相信万敌的决定。

悬锋人的信仰…崩塌了。

由他们最为尊敬的少主，亲手摧毁。

“不，我赐予了你们新生。”

万敌随手一抛，将一枚印戒丢到了克拉特鲁斯怀中。

“这是……！”

“我母亲的印戒。”万敌沉声道：

“它本是王者的证明，现在，我将赋予它崭新的意义。”

“拿上它，召集失去了身份的人们。”

“告诉他们，登上神阶的迈德漠斯昭告天下——”

“不必再去追求缥缈的荣誉，也不用再把战死当成唯一的归宿。”

“但你们必须改变，融入这座曾经以冷眼注视的城邦。”

“翁法罗斯将迎来残酷的明天。”

“大敌当前，再辉煌的王朝也不过是一堆瓦砾。”

“但你们会踏上唯一的出路，它的尽头将是崭新的世界。”

见万敌如此决绝，克拉特鲁斯扶着额头，心情复杂道：

“为何要我做你的传声筒，为何你不去亲口向他们解释这一切？”

“因为人要走的道路，只能由人来引领。”万敌正色道：

“不是觊觎神明之力，堕入疯狂的[人]……”

“而是愿意高举盾牌，保护身后生灵的[人]。”

“……”

“我没能救下那孩子。”克拉特鲁斯声音沙哑。

此刻他所指的，自然是变为布娃娃的缇安。

“这不重要。”万敌摇头，“同为半神，她们早已有所觉悟。”

“重要的是你会出现在那里，挡在她的面前。”

听到这里，克拉特鲁斯放下手，询问道：

“那一晚，说服阿格莱雅放了我的…是你么，迈德漠斯？”

“是我。”万敌毫不迟疑。

克拉特鲁斯神情憔悴，“她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我压上了母亲的名誉，向她保证你灵魂的刚直，以及……”

万敌沉默半晌，接着说：

“我向她许下承诺，会将自己的一切，献予逐火的征途。”

“那现在呢，迈德漠斯？”克拉特鲁斯的眼泪已经干掉，但声音更加沙哑，“你…要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