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改道为省,但各省下辖疆域并未缩小,若是任命主官,成为了封疆大吏,掌控着如此广袤的区域,只恐生乱,还望陛下三思啊!”
“哈哈……颜卿不必担忧,你想的这些朕都已经考虑了,你且听朕的应对之策,若是听完后依旧觉得不妥,咱们再从长计议。”
李瑛笑着接过吉小庆递来的茶盏,呷了一口浓茶,滋润了下嗓子,肃声说道。
颜杲卿作揖:“臣洗耳恭听!”
李瑛把茶盏还给吉小庆,提高嗓门说道:“颜卿的担忧亦是朕的担忧,把这么大的疆域交给一人掌控,确实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不过,这风险从何而来?
并不是因为所辖疆域广袤而产生,实因这些封疆大吏掌握兵权而产生也。
如东汉之州牧,既管辖地方之政务,又兼领兵权,天长日久,焉能不滋生不臣之心?
说到这里,朕不得不插一句,我们大唐也有这样的巨大隐患存在,诸卿可知此隐患在何处?”
满朝文武藏龙卧虎,能够看出这个隐患的大有人在,但聪明的人却不会抢着站出来做出头鸟,除非拥有高人一等的地位。
见满朝文武俱都藏着掖着,李瑛的目光落在申王李祎、太师萧嵩的身上:“两位老爱卿站出来说说如何?”
萧嵩微笑道:“老臣愚钝,所见未必正确,还是让申王来说吧!”
“呵呵……太师谦虚了。”
担任吏部尚书的申王李祎捧着笏板出列,“自古以来,以臣子谋反者,俱都离不开一个‘兵’字。
自开元年间以来,我大唐府兵制逐渐崩坏,太上皇遂采用‘节度使’制度在各地招兵买马,镇守边陲要地。
这些节度使不仅可以招募将士,还能向地方征收赋税,甚至在各州刺史面前作威作福,提出无理要求。
这些士兵的军饷都由节度使发放,各镇士兵只知有节度使而不知有朝廷,长此以往,必成大祸。
故此,老臣以为,等平定安史之乱后,朝廷当务之急是应该改革军事,取消节度使,以绝后患!”
“好好好!”
李瑛闻言朗声大笑,击掌称赞,“不愧是南征北战多年的护国王爷,申王果然是一针见血,慧眼如炬。”
李祎闻言喜出望外,伸手捋了一把额下花白的胡须,大笑着说道:
“近年来,老臣对节度使这一制度一直忧心忡忡,如芒在背,总是在想找个机会向太上皇上奏,请他撤销节度使,改革军事,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
没想到陛下竟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如果能够及时改革,彻底铲除隐患,则社稷之幸,天下之幸,万民之幸也!”
到底是李唐宗室,李祎的这番看法也确实为了让李氏的江山延续,绝对是他的真情流露。
李瑛很庆幸,由自己发起的改革没有遇到什么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