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战场。
经过整编后的两万三千人马离开平阴城,犹如长龙般南下,一路旌旗招展,浩浩荡荡。
十六岁的李晟立马巨野泽畔,望着逐渐被甩在身后的平阴县城,手中紧攥着染血的长枪。
那日的厮杀声犹在耳畔,一万八千唐军如出鞘利剑,全歼了阿史那承庆麾下的一万叛军。
这个战功,比李晟参军以来所有战功加起来还要耀眼。
可当他派人将捷报送往长安时,不但没有受到奖赏,反而遭到兵部警告“要求他往后必须奉命行事,不得擅自行动,以免铸成大错!”
这让他的堂兄李铁垂头丧气:“大郎啊,咱们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朝廷非但不奖赏我们,竟然还训斥你,这是什么道理?”
“陛下这是怕我少年得志,骄兵必败吧?”
李晟望着舆图上“楚丘”两个字,嘴角上勾起一抹微笑,“我一定会再次用功劳让兵部的人刮目相看。”
对于兵部的警告,他并未在意,如果朝廷真要处罚自己,又岂是一纸文书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中原兵马大都督仆固怀恩的急报火速传来,是由监军鄂伦多斯快马加鞭带回来的。
楚丘县被八万叛军围得水泄不通,李抱玉麾下两万两千人马被困在城内,城中的粮食仅能支持半月左右。
这个消息让李晟瞳孔骤缩,因为他知道,李抱玉是为了救援被困在砀山的自己,才连续陷入不利的地步。
鄂伦多斯忧心忡忡:“节帅这次严厉要求李将军南下驰援,您要是再擅作主张,就算你给我十块金饼也不好使。”
李瑛笑着摊开双手:“你想要十块金饼我也没有啊,给你十张馅饼还差不多。”
李晟亲手展开舆图端详,目光落在标注“楚丘”的墨渍上,恰似被围城月余的李抱玉部撒落的最后一粒粟米。
“传我命令,全军仅带十天干粮南下,派校尉孙浩率五百人把多余的粮食送到宁陵。”
李晟以斩钉截铁的语气下令。
李铁闻言变色:“大郎,你疯了吗?从巨野泽到楚丘最快也要三天的功夫,到时候只剩七天的粮食能够干什么?”
“既然粮食不够吃的,为什么不加快行军速度?”
李晟反问李铁:“我们就不能用两天的功夫杀到巨野?须知战场上出其不意才能获胜!”
“骑兵当然可以做到,但那些步行的士卒怕是会被累的像驴一样,你要知道,从巨野泽到楚丘有二百里路程。”
李铁并不认同少年堂弟的冒险行动,当众提出了质疑。
李晟淡然问道:“那你去问问将士们,如果用十倍的疲劳换回生命,他们是否愿意?”
李铁闻言顿时无言以对。
再极度的疲劳也能恢复,生命丢了就再也没了,两者之间自然没得比较。
周围的将校明白了李晟的意思,纷纷请战:“请将军下令,将士们一定能够克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