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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救救老臣啊!”
庄青翟在旁饶有兴趣看着,心中暗道,
这老狗也有今天?!
活得长就是好,啥都能看着!
王温舒跪倒在,刘彻还是大大咧咧的盘坐,托腮,瞳孔下移,露出大片眼白,上下打量着王温舒,看着神态,不像是在看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臣、老奴仆,倒像是在打量一条转投他人门户多年的狗,
可以说没有半分感情,甚至同情。
王温舒以头抢地,将头顶最花白的一处正对刘彻,平日里,王温舒还得意自己发中仍有些许黑色,此刻,他恨不得都是一片残白,好勾起陛下的同情之心,
“救你?你要死了?”
刘彻不冷不热的开口问道。
“微臣惭愧,今日在朝会上说错了话,办错了事,恐怕已成为同僚眼里的肉中刺,现在也只有陛下能救救老臣,还望陛下念及老臣是由您一手提拔,再救老臣一把!”
闻言,刘彻眼中有了些许温柔,
刘彻绝不是念及旧情,他对王温舒没什么感情,且用且弃的臣子多了,比王温舒更值得回忆的贤才大有人在,刘彻犯不着对他有感情,
因何王温舒提到以前,刘彻温柔了呢?
王温舒的话让刘彻想到了,王温舒是刘彻的战利品,
一个区区小吏,是被朕慧眼看到了!
刘彻是对几十年前的自己温柔。
总之,小猪恢复了点人性。
语气稍微放缓,
“熊儿治朝,并非如周厉王设诽谤之罪,连话都说不得,以朕对熊儿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因为你说错话而责罚你,
你说你得罪人了,还全都得罪了,朕倒是好奇,你到底说什么了?”
王温舒不敢直接说,先打了个回转,
“今日朝会卫将军进言,要在海外驻军...”
“哦?”刘彻眼睛大亮,发出了强烈的兴趣,“然后呢?”
平日里朝会上这些事,刘彻也基本知道个七七八八,因刘据提前和他透露了海外的事,自那日起,刘彻一直在暗中准备忙得昏天黑地,还没来得及知道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王温舒就来了。
“儒生何相激辞反对,连陛下和卫将军一起骂了。”
“骂了?怎么骂的?快和朕学学!”
刘彻兴致大起。
王温舒学了一遍,本来还特意隐去一些措辞激烈的词语,但是在刘彻的强烈要求下,王温舒原汁原味的学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熊儿也有今日!”
刘彻拍腿大笑,“这下他总明白,被骂并非是朕做得不好,说话的官员逮着谁都骂!痛快!可惜今日不在场,错过了这一出好戏。
话说回来,这何相就是个腐儒。”
刘彻龙眸中满是讥讽,讲求实用主义的刘家人,天然就对充满理想色彩的儒家有着鄙视,用是一码事,看不起是另一码事,
高皇帝刘邦曾“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溲溺其中”,解下儒生戴的帽子,往里面尿尿,令人好奇的是,之后刘邦又是否让这个儒生把帽子戴回去?
呵斥儒生的话更俯拾皆是。
刘彻似知道王温舒说什么了,俯视老头,目光如电,张口问道,“你到底说什么呢?”
“老...老臣说再通海贸是亡国之事。”
“你懂什么?”
说着,迎头就是一脚,刘彻手长腿长,又是盘坐,幸好是没怎么用力,不然要把小老头踹散架了,但王温舒还是夸张的向侧边一歪。
庄青翟强忍憋笑,
老鳖!
”陛下,老臣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