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悄无声息地轻叹,轻轻抚摸慕容世兰的脸,“朕怎么会不宠爱你。”
自此华嫔复宠,虽然不足以撼动皇后朱宜修的地位,她也算成为后宫嫔妃中的一枝新秀,依然在各种各样场合得理不饶人,依然飞扬跋扈,但只要朱宜修淡淡一句“华妹妹。”慕容世兰便见好就收,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时光匆匆过去,很快便到了乾元八年,过了这个年,予泽实岁五岁多,虚岁便七岁了,说什么也该开蒙了,陈梦霖心下暗自庆幸总算能够送走这一尊小佛爷。其实予泽本身还是很给陈梦霖面子的,只是这孩子自小好奇心就强,见了什么问什么,偏他在两个弟弟面前还很有威信,一个小佛爷带着两个散财童子一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你,宫里就没有人能够拒绝他们了。尤其予湉现在对大皇兄的话比亲娘李庭芳的话还爱听,搞得李庭芳都忍不住要吃个孩子的醋了。
与之相比,几位帝姬就好教得多,无非就是诵诵经,大一点的长宁习习字,针线女工只怕等不到教陈梦霖就该期满返家了,这个倒是也不用担心。
开春之后,二月初二,皇长子予泽封燕王。二月初十,皇次子予湉封江陵王,皇三子予浩封魏王。三位皇子品秩皆为郡王。
玄凌倒是也想过直接给予泽封个亲王,但予泽终究还是个小孩子,虽然现在已经颇有几分小大人样儿了,可不说别的,光是还没有出痘这一点就让玄凌心下不放心。本身予泽嫡长子的身份就够惹眼了,玄凌也不愿再把他捧得太高,怕惹来更多麻烦。
只是少不了有下人要在李庭芳跟前嚼舌头,“虽说大殿下封王比二殿下早了几日,可大殿下都到了开蒙的年纪了,二殿下不到四岁便封王,可知皇上看重二殿下。”
李庭芳微微一笑,看着那人,“你没瞧见皇后娘娘的三殿下么。”
“这……”那人语塞,又赔笑道:“奴婢心里对二殿下敬着爱着还不够,哪里顾得上三殿下呢?”
“是么?那倒是可惜了。你在宫外可有家人?”
“回小主话,奴婢在外头还有个六十的老母和十岁的妹子。”
“唔,知道了。我会嘱咐人照顾好她们的。”说罢,李庭芳起身,不顾那人愕然的脸色,对左右说:
“拖出去杖毙。再去昭阳殿回了皇后娘娘,就说我已将这心存不良、挑唆主子的贱婢杖毙。还有,说我约束宫人不力,自请禁足三月,抄录《女训》三十遍。”
“小主开恩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小主开恩哪!!”
李庭芳摆摆手,立刻有人上前把那个宫女拖了出去。李庭芳坐下,心烦意乱地把尚未理好的丝线往笸箩里一丢,
“今儿绣不成了,收了吧。明日再说。”
李庭芳身边的侍女素月上前为李庭芳按摩着太阳穴,小心翼翼地说:
“小主何必生气呢?那丫头虽然糊涂,到底是一片忠心……”
“什么忠心,真要为我好,就不会起了那样祸患心思!皇上对皇后娘娘何等重视,对燕王殿下何等重视,当我是瞎了眼么!且不说大殿下、三殿下,娘娘肚里那可还有一个呢,这么些年来,宫里孩子是不少,可除了皇后娘娘还有哪个人能再有第二次身孕?我还没那么蠢,皇位难坐、皇帝难当,我的予湉只要平安长大当个快活的闲散王爷便好,那位子谁爱坐谁坐,我是不让我儿子掺和进去的。”
“娘娘,您看李婕妤这是什么个意思呢?”
朱宜修淡淡一笑,阖上眼睛由着剪秋为自己按摩太阳穴,
“她是在表忠心呢。我本也算看得上她,她又产下予湉,于社稷有功。只要她安分守己,她们母子自然会有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