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烟花放完。

他会自觉离开的。

旁边的松田阵平不知道和降谷零说了什么,这个金发的男人瞪圆了眼睛头发都炸了起来,要不是被身边的诸伏景光眼疾手快地拉住,估计立刻就要和松田阵平打起来。

降谷零恼羞成怒的怒吼声就算是在烟花里也能听到:“松田阵平!!你有本事就给我过来!!”

松田阵平撸起袖子挑起眉,说了些什么津川绚隔着烟火的炸裂声听不太清,不过看口型应该是:来啊。

哇哦。

津川绚津津有味地看戏,忽然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下他。男人疑惑地转过身,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旁边的伊达航正兴致勃勃地录着像,把这一切都记录在他小小的相机里,而萩原研二则趁着他们小学鸡打架,神秘地从背后掏出来一个小包装袋给津川绚。

他把这个小袋子放到津川绚的手里,狡黠地笑着朝着男人做了一个打开的指示动作。

津川绚隐隐约约能从这个小袋子里看到里面的东西大概是紫色的。

萩原研二看津川绚拿了,满意地掏出了另外几个小袋子,发放给了其他几名要么正在互啄要么正在看戏的同期们。

津川绚软下眉眼。

他知道这个小袋子里放的是什么。

男人轻柔地把包装袋拆开,拿出里面精致小巧的御守。

这个御守使用了比较传统的制造方式,用着麻布把木牌包了起来,制作成了一种长型的五边形,顶部用红绳穿过打成了绶带结的形状,绳子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金色铃铛,而御守的正面用极佳的绣工手法绣上了六朵绚烂的绯色樱花。

津川绚抚摸着御守上的六朵绯色樱花,它们用了好几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绣成,开得明媚灿烂,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好像永远都不会分离的样子。

烟花放完了,在噼里啪啦的尾声里,诸伏景光被风吹散了头发,他手里拿着一枚蓝色的御守,正对着萩原研二说着什么。

而一旁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搭着肩,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枚御守,降谷零的是黄色的,松田阵平是橙色的。天空上坠下灿烂的星火,在他们身后一一划过,像是流星一般,依依不舍地消失在夜空里。

男人身边的伊达航手里也拿着一枚御守,他的御守是红色的,此时正兴致勃勃地用相机给御守拍着特写。

津川绚将御守珍重地放进怀里,最后留恋地看了他们一眼。

降谷零正朝着萩原研二张扬又肆意地笑:“什么啊!快说,准备了多少天了?太贴心了吧萩原!”

“那里那里,也没有几天啦”萩原研二得意地仰起头,还做作地撩了一下头发,“就是找绣工好的小姐姐花费了不少时间,其他也还好啦”

诸伏景光揶揄道:“尾巴都得意到翘起来了哦萩原同学?”

“来,都过来,我给大家拍个合照。”伊达航朝着同期们挥手,然后他疑惑地环顾四周,“嗯?绚呢?”

“咦?刚刚还在这里呢?”萩原研二也一脸茫然,他刚刚忙着给同期们发御守,没注意津川绚拿完御守之后做了什么。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面面相觑,降谷零摇摇头:“我没注意到,刚刚我还看他在班长身边站着。”

诸伏景光猜测:“被人群冲散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松田阵平闻言稍微往人群里钻了几步,他一边道歉一边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过,看着山坡后沿路向上直通山顶的小道,皱起了眉。

津川绚正走在前往山顶的林间小道上。

这场夏日祭选定的地点刚好处于一座小山的斜侧面,有一些较高的山坡以供游客观赏烟火,沿着山道往上走可以直达山顶,方便很多游客在看完烟火之后前往山顶观赏浪漫的星空,但此时也方便了津川绚。

他已经在这场梦境里呆了太久了。是时候醒过来了。

津川绚轻巧地翻过边缘的栏杆,此时男人不得不感谢他是和同期们直接从警校出来的,大家都穿的便服,这要是穿着浴衣,指不定有多麻烦。

他反手握着栏杆,他的身前是万丈深渊,他的头顶是璀璨星空。有夜风徐徐吹过,轻柔地吻过他的脸颊,扬起男人的发梢与衣摆。

津川绚闭上眼深呼吸。

没关系,津川绚,你可以留恋这些过往,但是你得出去,外面还有五个傻逼同期等着你去救,你可不能一直陷在梦里。

他们可以和你创造新的回忆,新的牵绊,但是首先你得从这场快要溺死你的梦里醒过来。

男人缓缓松开握住栏杆的手,放空大脑,他的身体朝前倾去,顺着重力往前落下。

他将要拥抱深渊。

“———津川绚!!!”

电光石火间,在男人骤缩的眼瞳里,松田阵平从后方猛地扑向栏杆,一把拉住了即将坠落的津川绚。

他剧烈地喘息着,一股脑将男人从栏杆外拽了回来,气力大到两个人都顺着力道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