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又差不了多少,那不就迟一点东大见嘛。”五条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别把东大讲得多么好考一样啊喂。
夜蛾正道嘴角抽搐不已,只是他看夏油杰想了一会儿也面露赞同、遂把吐槽咽了回去。
“那你能遇见藤丸的概率也很低吧?毕竟老家是宫城。”
……不,她其实也该在东京、还会跟我住一起,不知道怎么去了那边而已。话说为什么只说我啊?
想着私下再告诉对方这件事,五条悟选择轻轻揭过这个话题:“能成就救世伟业的人会差到哪儿去啊,说不定你能先在电视上看见我俩呢?少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夏油杰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心道悟竟然燃起了说教欲、还真是少见。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腿,五条悟的神情格外认真起来:“听好了,立香。身为【剩下】的唯一、被迫肩负起全人类的性命,那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因为他们都是比你还要没用的存在。即使你中途失败了、世界毁灭了,那也是幕后黑手的责任,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不要苛责自己。”
“……”
他莫名读懂了此时对方的复杂表情。“嗯,即使我也会死,我也一定不会说什么的。生命只有自己把握才有意义,把它交到他人手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抱怨的自由了——说到这个,都还忘了感谢你拯救了我们两次,全世界都欠你两个天大的人情。”
这么说来她不仅不欠我、我还倒欠一次啊?
虽然不觉得自己的无意之举能跟对方的相提并论、立香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挟恩求报的人,但要是把这个提出来他可能就没有去藤丸家查探实情的机会了!
五条悟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但是——”
“没有但是。打个比方吧,难道在千里之外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陨石、之后被砸到的路人的死也算与你有关么?”
沉默良久后,藤丸立香艰涩地开口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不仅仅是看到陨石的人、而是握着能击毁陨石的武器的人。如果没有按下扳机的话,路人确实是因我而死……”
一巴掌拍上额头,五条悟非常大声的、长叹了一口气。“我说啊,这个问题或许有些逾越,但请你务必回答一下:迦勒底为你找过心理医生吗?”
喂!!前面说的都挺好的怎么突然扯到禁语啊!?
贞德alter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拼命冲他使着眼色。
……?
五条悟一脸莫名,甚至感到对方身上的杀意越来越盛,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惹到她了。
“……迦勒底原来的医生牺牲在第一次危机的最后关头。”垂下眼帘,藤丸立香自顾自的轻声说道,不由苦笑了一下。“后来他们也尝试找过,只是应聘者心怀不轨差点弄出事故,所以就不再找了。”
知道会是这种回答的英灵疲惫的叹了口气,把自己重重摔进了旁边的位置,不发一言地将头靠在了她肩上。
“啊、这,我不知道是——”五条悟张口结舌,略带愧疚的低下了头。“抱、抱歉……”
“没关系,我也该向你们道歉,是我冒犯在先,对不起,我之前说的太奇怪了……”藤丸立香摸了摸贞德alter的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唉,我果然不适合这种角色啊。我并不是想抱怨或是强迫天内同学做什么……可能是因为境遇相似、所以不自觉的把别人问过我的问题拿出来了,电车难题那一类的?只是需要确认她是否知道自己的不同选择会导致怎样的局面。”
放柔了声音,她努力组织着语言。“医生——他的名字是罗玛尼·阿其曼——即使在众多的牺牲之中,也是付出代价最大的一个。但他是在了解所有后果的基础上,才做下了隐瞒一切、自我牺牲的决定。我也是,尽管那些逝去的生命让人感到十分悲伤,但假如从头来过,要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仍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是被他人选择的,即使将来会造成糟糕的后果也不会后悔、更不会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上的决定。”
“那究竟是想我怎么办啊?!大家都只说我是星浆体、是特殊的,我的想法从来都不重要!爸爸妈妈都死了、只有黑井陪我,整日提心吊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搬家,上学之前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早在五条悟为她辩驳的时候眼眶中就已经溢满泪水,没想到一直憧憬着的人竟然预设自己会‘推卸责任’,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焰在四肢百骸流窜、驱动着天内理子将一十六年来的自我安慰尽数推倒。
她嘶哑着声音、冲藤丸立香大吼道:“我不像你那么坚强、那么伟大!实际上我根本懒得管那些陌生人的事情啊!姓名长相年龄一概不知!数量再多又怎么样!我和他们、就是行人跟蚂蚁的关系而已!就算告诉我有人死了、所以呢?他们应该活着、那我想继续活下去难道算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