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啦安安。”
虽然不忍心叫醒妹妹,但饭还是得吃的,已经这么瘦了,不能少吃一顿饭的。
“唔……”
安安翻了个身,继续睡,云雀失笑,戳戳她后背,“起来。”
“再睡会嘛姐姐。”
“……”
说的中文?刚好他还能听的懂,“不是姐姐,是哥哥。”
云雀凑到安安耳边纠正。
因为安安小时候就表现了天才的一面,有事没事就在家里看看书学点东西,英文中文的书都看也都会说,他跟在后面也学了点,所以听得懂还能说一点。
“是姐姐……”
雀哥无法理解,他都好几年没跟她一起穿小裙子了,怎么还会喊姐姐啊。
他想起几年前最后一次陪妹妹穿小裙子,走在街上时,有人问他是不是姐姐,他说不是,小姑娘在一旁偷笑,故意喊了声“欧内酱”。
然后,然后他有点不开心了。
他不喜欢她叫“欧内酱”,还是喜欢她叫“欧尼酱”甜甜的声音。
妹妹好像看懂了,这之后就没要他跟她一起穿可爱的小裙子,他也松了口气。
毕竟正常的大男人应该都不会想穿小裙子吧,要不是为了妹妹,他见一件毁一件。
“哥哥,叫哥哥。”
中文和日文的“哥哥”发音完全不同,他两个都喜欢,妹妹喊他的时候声音别提有多甜了,但“姐姐”就是不行。
“哥哥?”
安安这才从朦胧的睡意中惊醒,单身和云雀视线对上,拉拉被子,脸颊一红。
“醒啦,那快起来吃饭。”
“好的。”
安安应了声,在云雀的视线中爬起来,“妈妈回来了吗?”
“还没,我们先吃。”
去年开始,见安安身体的确好了很多,安安偶尔也要出去转转,云雀在上学,她闲着没事,便想着出去找份工作做着玩。
雀爸让她来公司,她不愿意,表示要靠自己找工作。
因为长时间不工作,雀爸当时还嘲笑她肯定不行,给苑子气的,一定要找份好的工作给他看看。
结果她第一天就找到一份薪水不错又不怎么累的工作,雀爸都怀疑她是不是被骗了。
是被骗了,不过是被闺女骗了,闺女特地算计的。
妈妈在家一直陪她,这么多年也确实都没怎么出去,安安想着让她能轻松一点,快乐一点,特别让人双手奉上的工作。
反正现在整个并盛她最有钱,她说了算。
雀爸调查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就让苑子去了。
他也奇怪啊,这两年云雀家就跟走了狗屎运般,什么都能分一杯羹,苑子找工作也是,怎么运气就这么好。
就很迷。
唉,这么多钱可怎么用啊。
雀爸陷入沉思。
而安安看着苑子开心的模样,只觉得一切都值得。
今天是苑子难得的中班,会回来晚一点,而爸爸也刚好结束工作,去接她跟她一起回来。
和云雀走到桌子前,安安眼前一亮,“阿姨,你终于又做这个啦。”
这是个小丸子,不是纯肉的,相反只有一点肉,里面融合了其他一些青菜什么的,全部打碎揉在一起,安安以前不喜欢吃这种丸子,自从吃过两回,就忘不掉了,阿姨手艺真好。
还有一盘是菌菇汤,安安也很喜欢,里面有各种菌菇,特别补,因为她只能吃些清淡的,汤里放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油,但还是很好喝。
阿姨正在盛饭,闻言动动唇,没多说什么。
还有几盘子菜是阿姨炒的,小姐最爱的几个都是少爷刚刚做的。
安安多吃了一碗饭,做哥哥的很是高兴,思索下次给妹妹做点什么好。
身体原因,她平时吃的不多,能多吃点饭他们都很开心,连阿姨都是。
吃饱喝足的安安发出感叹。
这日子怎么过的又苦又甜啊。
翌日安安在家里歇着没出去,她想这个身体,要做到每天都去上学可能有点难。
第三天歇好后,安安叫上女保镖,推着轮椅出去了。
轮椅她熟啊,没人比她更熟悉轮椅,所以前几年请求给她买个轮椅,后面她都不用学,哪怕后来是特制的。
她去到小公园,坐轮椅上支开画板,等千璀过来将东西给他,还好今天他没带个奇怪的人过来,否则她真的会谢。
千璀走后,安安准备画完这幅画再走。
这个小公园唯一的亮点就是梧桐林,不过是在春天,没秋天那么漂亮,春天的时候,草坪上点满手指大小的花,也有另一番风味。
她落最后一笔,才注意不远处的树下有个白衣少年正注视着这边。
安安一愣,拿着笔的手一抖,最后一笔就毁了。
一笔毁了整幅画。
他怎么进来的?
这个疑问转眼安安就给自己解答了。
不知道是不是前天吐槽骸哥是凤梨头,今天他附身的白衣少年是正常的发型,而且还很好看。
他走过来,问:“请问小姐,这是哪里?”
又装迷路啊骸哥,能不能换个新花样啊。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公园啊。”
“请问我该怎么走出去?啊,小姐,你画的这幅画可真好看。”
骸哥你这都哪个年代的搭讪方式啊。
于是六道骸就看在他夸完以后,安安将纸扯下来揉成团团,放在轮椅后面的垃圾袋里,“画的不好。”
骸哥:“……”
这波只能说配合的不是太好。
“咳。”
安安重新铺上画纸,准备再画一张,她调好色,抬头看看六道骸,他遮住了她要画的东西,道:“你往那边去一点。”
六道骸脸颊爬上些红,心想她该不会是要画自己吧。
那怎么可以?
就,就她要是坚持,把他画的帅气一点也不是不行。
不对,他现在的身体是个臭小子的,那也不是画他,不能让她画别人!
“不行。”
安安一脸疑惑。
“不能画我。”
安安:“?”
“这位先生,您可能有点误会,我没有要画你,除了哥哥,我不会画任何人。”
好像她也画过妈妈,那没事了。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六道骸莫名特别的不爽。
不画就不画,谁稀罕一样。
他走到安安身后,看安安一个动作除了画画的手在动,其他保持不变表示佩服。
投入画画,安安也就没在意后面的六道。
画到一半,安安抬头量比例,视线里看到里包恩在对面的凳子上,愣了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这画算是画不下去了。
两个任务对象在这,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她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
里包恩也看到了她,感觉她身后的少年有点不对,他才走近一点。
他和六道不同,他真的只是路过,路过的时候看到她,便多看了两眼,没想着打个招呼什么的,毕竟他认为他们未来不会有太多交集,但注意到她身后的少年,如此危险,他就开始担心小姑娘的安全问题。
所以他走了过来。
安安握着画笔的手放下来,重新沾水调了下色,这时候里包恩已经走了过来,r爷这个样子可爱的不行,连走路都可爱。
“是你呀小朋友。”他往这走的时候,安安看过去,开口说。
安安脑海里有个绝妙的想法。
两个任务对象在这里,这不做点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站在轮椅后的少年,少年也低下头和她对视,她轻笑:“能帮个忙吗?”
“什么忙?”
“做我的模特。”安安一点也没为刚刚自己说只画哥哥的话感到羞耻。
“嗯?”六道心里冷笑一声,她要搞什么鬼,不是说只画哥哥吗,怎么突然要他做模特。
明明知道她大概是要搞什么鬼,不可否认的有点小开心。
“不可以吗,拜托啦。”
她略带央求的口气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这时候里包恩走到安安身边,六道骸注意力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他认识这是彩虹之子,暂且无冤无仇,他懒得戳穿,何况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在她面前搞这些。
“ciao。”
r爷打了个招呼,跳到安安轮椅的扶手手,单腿保持平衡,然后双脚站立。
安安轻笑,道:“能帮个忙吗?”
一样的台词,六道有股不好的预感。
“可以。”他没问是什么,直接应下来。
显然里包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隔绝了来自后方少年阴冷的气息,点点头回应安安。
“做我的模特。”
“……”
里包恩怔住。
早知道今天穿的酷一点了,虽然他本来就很酷啦。
“你们去那边可以吗,就是那个树下。”
安安指着不远处一棵树,调整了一下轮椅角度和画板,六道和里包恩相互看了一眼。
所以是和这人一起?
能容我重新选择一遍吗?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更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但安安周身的气质太过于脆弱,总觉得再开口拒绝,她能拿上哭出来。
他们有理有据,因为在少年刚表达不愿意,还未明说的时候,少女就眼中含泪,垂泫欲泣,楚楚可怜。
好像他们犯了什么大罪。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她啊。
安安有时候也感谢这个身体,只要情绪稍微变动就能哭出来,莫名其妙的设定。所以她一直保持佛系,尽量不让自己情绪起伏,不克制抑制,她自然就跟要哭了一样。
他们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他们却很难去拒绝她。
于是他们走到树下,这个距离不是很远,刚好能听到安安的声音,安安假装用笔量了量,“先生,你坐下去,靠在树上,抱着他。”
哈?
骸哥真的无语。
我的母语是无语。
里包恩同样不太喜欢这个危险的少年。
在安安的指挥下,他们别扭的靠在一起,当然没有真的接触到,只是角度看起来靠着,且关系很好的样子。
安安觉得,肢体接触能很好促进两个人的关系,他们关系一开始不好,多接触接触就好了吧。
毕竟他们未来可是得相爱啊。
安安被自己整得起鸡皮疙瘩。
大概半个小时后,两人都累了,安安挥挥手,“好了。”
虽说都不情不愿的,但真的画好了,他们又挺好奇她画成了什么样子。
一颗梧桐树下,少年和小孩像兄弟一样靠在一起,背景有飘落的梧桐叶,也有高高升起的太阳,像是有风,看上去很恬静,从各个角度来看,她应该是个画画很有天赋的女孩。
问题是。
这个白衣少年,他的发型为什么是凤梨头。
骸哥脸色稍沉,问:“为什么是这个发型?”
安安眉眼弯弯,“抱歉,是我自作主张画的。你不觉得这个发型很可爱吗,我认识一个小孩,他就是这样的,我画的时候想起他,就画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