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蛇星域核心区域的虚空如同被顽童揉碎的锦缎，暗紫色的空间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边缘流淌着细碎的银芒，每一次震颤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拳头大小的虚空虫洞在裂缝间此起彼伏地闪现，有的喷涌出带着硫磺味的灼热气流，有的则吸扯着周遭的星尘，转瞬又在法则的自我修复中湮灭，只留下一圈圈涟漪般的能量波动。

何天藏身于一道半米宽的空间褶皱中，十翼羽蛇分身的鳞片下意识地贴合躯体，将自身气息压缩到极致。

他指尖捻动着一缕时光法则，这道淡金色的法则丝线如灵动的游蛇，在身周织就半透明的屏障——方才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空间碎片擦过屏障，瞬间爆发出堪比神境八品全力一击的威能，若非屏障及时偏转，此刻他的肩头怕是已被撕裂。

“嘶——”身旁的赤鳞倒吸一口凉气，背后的八翼不安地扇动着，羽翼边缘的鳞片因过度紧绷而微微发白。

他刚想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却发现手腕在虚空乱流的拉扯下微微颤抖，指尖刚触碰到皮肤，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得偏移半寸。

前方三道黑影骤然划破混乱的虚空，每一道都长达千丈，银灰色的鳞片在昏暗的空间中反射着冷光，十对膜翼展开时如同撑开的战巡舰舰帆，边缘镶嵌着细密的空间符文。

那是三尊十翼羽蛇，它们的头颅比成年巨象还要庞大，竖瞳中跳动着死寂的红光，穿梭在纵横交错的裂缝间时，庞大的身躯竟如游鱼般灵活——一条羽蛇的尾鳍擦过一道丈许宽的空间裂缝，裂缝瞬间剧烈收缩，却被它体表散逸的空间法则强行撑开，连一丝乱流都未能沾染其身。

“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活物。”何天的声音压得极低，神念顺着时光法则悄然蔓延，触碰到其中一尊羽蛇的躯体时，只感受到纯粹的能量波动，毫无神魂的温度。

他清晰地看到，羽蛇脖颈处的鳞片下嵌着一枚菱形的黑色晶体，晶体中流转着与赤首同源的空间法则，“是赤首用十翼血脉炼制的傀儡，每一尊都灌注了神境十品的力量，却没有自主意识，只懂杀戮。”

赤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主人，这至少有上百尊傀儡巡逻。您的分身虽能发挥本体九成九的实力，但神国神力经不起消耗——上次镇压赤迦后，您的本源还没完全复元啊！”

他说着往后缩了缩，八翼几乎要贴在背上，“要不我们先退出去？红岩星刚归顺，正好趁这段时间整合势力……”

“整合？”何天侧过头，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赤首在我晋级十翼那天就该察觉异常了，只是他龟缩在老巢不敢轻动。再等下去，要么他联合相柳族布下杀局，要么其他星主先被他拉拢，到时候我们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

他指尖轻弹，时光法则化作利刃，悄无声息地斩断一缕扫来的空间乱流，“你看这些傀儡的晶体，里面掺了赤首的本源精血，他在通过傀儡监控整个核心区域。”

赤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黑色晶体中隐约有血色纹路流转，吓得连忙收敛气息。

他如今已是赤风星大长老，八翼羽蛇的实力让他在族中地位水涨船高，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哪愿意陪着何天赌命？

可脖颈处的神魂禁制如同跗骨之蛆，只要何天稍有不测，他的神魂就会被瞬间绞碎。

想到这里，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可这里的空间完全是错乱的！我刚才明明感知到前方是正路，往前飞了三里才发现，竟然绕回了原点！”

何天没有接话，而是闭上双眼，十翼羽蛇的血脉本源全力运转。

刹那间，无数道银色的空间法则从他体内涌出，如同细密的触角探向四周。

在他的感知中，这片虚空就像一个不断旋转的魔方，上下左右的坐标每呼吸一次就会颠倒一次，甚至连时间流速都忽快忽慢——刚才他感知到的“一瞬”，实际已过去了半炷香。

“羽蛇族的空间天赋确实名不虚传。”何天缓缓睁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

他看到那些十翼傀儡在裂缝中穿梭时，体表会自动生成一道“坐标锚点”，正是这道锚点让它们不受空间错乱的影响。

“你们的先祖在血脉中刻下了空间定位的本能，可惜赤首只把这天赋用来炼制傀儡。”

赤鳞连忙谄媚道：“主人您现在的十翼血脉远超普通族人，只要假以时日，掌控空间大道只是举手之劳！相比之下，赤首那老东西当年不过是侥幸晋级……”

这话倒是勾起了何天的思绪。

他通过赤迦的记忆碎片早已查清，赤首的十翼血脉并非正统传承，而是在上古战场捡到半具十翼先祖的尸身，吞噬其精血在融合青龙神王的精血才侥幸蜕变。

突破星辉神王后，赤首曾野心勃勃地率领羽蛇族横扫三十七个星域，将掠夺的资源全部用来强化血脉。

可就在他志得意满之时，却撞上了刚晋升日月神王的相柳族族长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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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啊！”赤鳞见何天神色微动，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声音压得更低，“相宇大人的九道相柳真身能操控亿万毒水，赤首老祖的空间法则根本困不住他，被打得神魂都差点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