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惶诚恐是规矩,小心翼翼也是规矩,点头哈腰更是规矩。
可若离了肢体,什么又是规矩呢?
不待晏巧想通,便又被莫轻晚拉着坐了下去。
沈筝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小姑娘。
瘦,是对方给她的第一印象。
并非嘲笑,而是这么瘦的人,重摔一跤难免会摔到骨头。
然后便是懂事。
不是那种规规矩矩、被框架框起来的懂事,而是受过良好教养,不急不躁的懂事。
“你的事,轻晚与本官讲的并不多。”沈筝取下手套和口罩,声音温和:“但轻晚说,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会读书、会经商的聪明孩子,本官相信她,所以也相信你。”
看着这张毫无遮挡的面庞,晏巧神色微滞。
与想象中不一样。
其实这张脸一点都不凶,像邻家的大姐姐,可她见后,心中就......莫名生畏,不敢看对方眼睛。
沈筝顿了顿,又说:“你本非奴籍,若想脱籍,只要轻晚到官府签订放奴文书便可。”
晏巧抿唇看了一眼莫轻晚。
短短今日,入奴、脱奴,甚至还与田翠姑断了干系。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沈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放在桌上,推向莫轻晚。
“你下次去府城给晏巧脱奴之时,将此文书给府衙契员便可。待府衙那头办妥之后,晏巧的户,便落在咱们县里了,不过她并无住所,县里能分给她的,也只是村子里的荒地,若想好好安家,权看自己。”
莫轻晚闻言重重点头。
其实她知道,大人愿给晏巧分一亩三分地,已是发了善心。
晏巧年纪不大又身无分文,莫说同安县了,就是她想在其他县落户,那也是颇具困难。
“多谢大人之恩。”莫轻晚带着晏巧起身道谢。
晏巧神色还有些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