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真教从未参与蒙古人军事行动，不管是征兵征粮也好，运粮食也好，都没有。

志平所做之事，很难，但是绝没有投靠蒙古人！我师兄弟三人带领弟子入驻襄阳，正是为了抗击蒙古入侵！”

郝大通语转柔和，接言道：

“姑娘可知金朝的‘忠顺军’，忠顺军全员战死，百姓遭报复性屠杀，志平受长春子师兄之命，在蒙古辖区与蒙古人沟通，乃是为了百姓和信众，若以卵击石，则亡教亡民，罪莫大焉！”

法尔赞娜骂道：

“狗道士，又在胡扯！

蒙古人在前面烧杀抢掠，你们的弟子在后面‘安民抚民’，真是伟大得很啊！

明面上庇护流民，暗地里扩大信众，接受蒙古赋税特权，这是不是在帮蒙古野人巩固统治？

在那些被屠杀的人眼里，你们是不是背叛者！

你们全真教的妥协，是耻辱！”

黄蓉勉力坐起身来，温言说道：“妹子，你与全真三位前辈和朱师兄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他们四人都是抗蒙志士，本与你我都是同道之人，何必互相为难？”

法尔赞娜斜眼冷冷一瞥，喝道：“郭夫人，你好不要脸！谁跟你是同道之人？若不是臭狗护着你们，我早杀了你夫妻以报血海深仇！”

黄蓉向来机敏过人，此刻面对如此极端的仇人，却也无计可施。说道：“妹子，既然你认定我夫妇是仇人，要杀我报仇，冲我来便是，何必牵扯旁人？我知你心中苦，可若残杀无辜，与你痛恨的蒙古人又有何异？只求你放过我女儿……”

言罢，不禁落泪。

顿了顿，又道：“易大侠侠骨仁心，想来他不愿你滥杀，更不想你们日后反目成仇。”

法尔赞娜冷笑一声：“哼，少在这儿花言巧语。放心，我不会亲自动手杀你。那臭狗连李莫愁那魔头都能容，我堂堂正正报仇，他凭啥与我反目？就算反目，他打不过我，又能怎样！”

黄蓉一想，觉得有理。

又寻思，如今这妖女手握人质，肆无忌惮，旁人又能如何？她对那贼子似还有情意，除非那贼子亲至，或许能劝住她？

丘处机年纪虽大，却一直勤修全真玄功，七八十岁仍鹤发童颜，脸上皱纹不多。

此刻内力被法尔赞娜渐渐吸走，眼神变得黯淡。片刻间，脸上皱纹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