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高呼,如潮水般向豁口杀去。
法儿赞娜大惊,不由停下脚步。心想:“好大的威力!这等爆炸,便是绝世高手,也被炸死了。”
但见宋军为首一人,大声呼喝,手中铁枪挥舞,纵身跃至那断壁残垣上,飞身杀进城去。
法儿赞娜一眼认出,此人正是郭靖。
宋军见郭靖身先士卒,士气大振,纷纷从炸开的豁口杀进城去。
城楼上,史天泽和银月护法相顾失色,均是惊愕不已。他们均没想到,宋军这么快就挖到城墙下,更没想到宋军炸药的威力竟如此惊人。
而城内守军不过四千,大多还是在樊城被打残的残兵。
眼见郭靖无人可挡,史天泽与银月护法只得收拾千余残兵,从北城门向北逃窜而去。
那伯颜与刘黑马尚未退至淮河北岸,南阳城破的消息便传至鄂州。
忽必烈闻报,不禁大惊失色,暗忖想:局势至此,实难继续强攻。
当下便萌退兵之念。
刘秉忠见他神色慌张,急忙进言:“四大王,依我之见,退兵之前,可倾全力猛攻汉阳,逼那贾似道前来议和!”
忽必烈眉头紧皱,问道:“此计可行?”
刘秉忠道:“近日临安传来消息,史嵩之已升任宰相。那赵昀深恐我军顺江而下,直捣临安,惶惶不可终日……”
忽必烈颔首道:“史嵩之确有治世之才,不可轻视。当年他经略襄樊,将周遭资源汇聚于两城之中,实乃明智之举。”
刘秉忠道:“然他远在临安,尚不知襄樊之兵已克南阳。”
忽必烈眼睛陡然一亮,击掌赞道:“仲晦所言极是!我等须速战速决!”
当下传令,命董家兄弟为先锋,不惜伤亡,全力猛攻汉阳;又令张弘纲渡河作战,自率大军进攻阳逻堡。
此番进攻,阳逻堡虽未攻克,宋军却也伤亡惨重。
那张弘纲因父亲在黄州之战中负伤,愤恨交加,作战时勇猛异常,率兵自黄州渡河后,在南岸与宋军连番恶战,大小十余场野战下来,宋军被打得龟缩城中,再不敢轻易露头。
再说那贾似道,刚坐上京湖制置使之位,虽已收到襄樊方面的战报,得知郭靖已成功拿下南阳,但鄂州阳逻堡却被蒙军攻破,水师战船数百艘遭焚毁,南岸万余蒙军四处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宋军援军又均被击退,鄂州城危在旦夕。
贾似道甚是忧虑,生怕鄂州一旦失守,自己沦为笑柄,权衡之下,便暗中派人向忽必烈求和。
再说法儿赞娜见南阳已克,并未多作停留,向北追赶史天泽与银月护法。一路上斩杀蒙古兵十数人,却始终不见易逐云现身截杀史天泽。
法儿赞娜纳闷,暗自嘀咕:“这臭狗冤家,我千里迢迢赶来助他,他究竟躲到何处去了?”
追出百余里后,见史天泽与银月护法逃入洛阳城,这才停下脚步。
法尔赞娜寻思:“臭狗不是要攻打洛阳吗?我正好混进城去,等他前来攻城便是!”
主意已定,便混入洛阳城中。
话说襄樊一役,史天泽大败而逃。
易逐云安抚莫愁,费了两日功夫,才让她展眉。恰逢耶律楚材来到襄阳。
耶律齐、耶律燕久未得见父亲,自是喜出望外,一家人团聚。阖家欢聚之后,耶律楚材便与易逐云相商要事。
二人于室内对坐,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耶律楚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透过袅袅升腾的茶香,目光温和,缓缓说道:“贤婿,自你我相识以来,历经诸多患难。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易逐云道:“岳父大人但说无妨,小婿洗耳恭听。”
耶律楚材放下茶杯,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沉吟道:“如今天下大乱,蒙古铁骑纵横肆虐,大宋岌岌可危,朝不保夕。贤婿身为元真教教主,麾下高手如云,教众无数,实力不容小觑。我心中好奇,贤婿究竟有何志向?”
易逐云微微一怔,坦诚道:“实不相瞒,小婿对权力并无太大欲望。治理国家,千头万绪,军事、官僚、政治、民生,桩桩件件皆极为繁杂,要想妥善处理,实在是劳心费力。小婿本意,不过是想在这乱世之中,护好身边之人,让元真教的兄弟姐妹们能有个安稳的容身之所。”
耶律楚材微微颔首,说道:“贤婿所言,我深以为然。正因你对权力并无炽热追求,又深知其中艰难,方是能成就大事的明主之选。纵观历史,那些一心只为权力的君主,往往迷失本心,做出诸多昏庸之事。而贤婿能洞察其中艰难,又心怀仁爱,若能上位,必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成就一番千古伟业。”
易逐云苦笑着摇头道:“岳父大人过誉了,小婿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