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可说,时安夏素来待大伯父时成逸的宽容,远胜其父时成轩。
仍是那个理由,他对她有恩。也是这样,时安夏忽然理解了顾娘子对时成轩的宽容。
世事皆有因果,人和人之间,尤是如此。
这日,时成逸像个没头苍蝇似的,终究没忍住,鼓起勇气找妻子说话,诚恳认错,“素君,那天是我不对。你生我气是应该的。”
于素君头也不抬,仍旧埋头作画,“我没生气。”
这让时成逸不知如何继续下去,沉默许久后,才道,“素君,你若想和离,也等儿子女儿长大些。儿子还未考科举,女儿还未出嫁......”
说那么多,他只是不想和离而已。
于素君闻言终于放下画笔,想了想,起身在时成逸面前郑重行了个敛衽礼。
这是一种很正式的礼节,常在庄重场合使用。
时成逸的脸色变得惨白。
礼毕,于素君缓缓淡淡道,“妾身感念夫君当日恩情。您那个‘可’字,对于妾身而言,恩重如山。成亲那日,妾身曾在心里发过誓,此生夫君若欲娶平妻,妾身也认了。只要夫君不休了妾身,妾身就不会主动离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