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旁观者唯有等待

但这一番话对安德烈毫无意义,他只是依然沉默地抬起脚,一次又一次强硬踢在那怪物的各个身体部位上,不得不说,即便已经陷入如此绝境,他的身体强度依然不可小觑,每一次创击,都足以让海德的尸体变得更加面目全非——但,即便面目全非,寄生体依然保持着可悲的活跃。

“如果你继续反抗,等我解决泥……”

几乎有些恼羞成怒地,寄生体吐出一截长得过头的舌头……不,不对,它就是把海德的舌头整个嚼碎然后吐出来了而已:

“窝酒去……沙司内个白吃……教……汤姆?对吧?而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因为你的挣扎,我绝对不会让他轻易死去,我会一点点嚼碎他的身体、将我的孩子从他的四肢侵入进去而不是一下毙命,我会让他清醒地感受到这一切,那会……非常!非常!非常疼!就像……我现在一样……”

寄生体的话语不一定吓到了安德烈,但的确让一旁的汤姆变得面色苍白。

他的眼中出现了两种完全矛盾的期盼。

一种,是热切地、对安德烈能解决一切、直接杀死面前寄生体而产生的期盼,这种期盼非常明显,热切到无法忽视的地步,却随着时间,似乎在一点点飘渺地希望中变得冷却。

“这一切都怪你……既怪你的挣扎,也怪你的无能!你是不是在说服自己,要折磨他的是我而不是你?但是你看,这一路上,你都是带队那一个,可你做出了多少错误的决定?难道不是你把我们带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吗?安德烈……!”

还有一种,则是被极力压抑的,一种他自己都觉得错误却无法熄灭、且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的破灭愿望——让安德烈放弃吧,让他能选择必然、至少稍微轻松一些的死亡。

汤姆并没有把这种期望摆出来,甚至很难说这种期望到底是一种期望还是一种妥协——一切似乎已经无可挽回了,安德烈的挣扎就是改变不了什么,继续负隅顽抗下去似乎真的只能带给他们两个更多无谓的折磨啊……

他自始至终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却又害怕着,在面临必然而不可改变的绝望未来之际,自己心中这一错误的期望最终变为最为合理的,而由于这一丝合理……他最终……

会不可抑制地因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灾难,怨恨起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