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郤氏抱着灭亡鲁国的心思前来,直接会让季孙氏没有选择,再不想打也只能玩命了。
换作郤氏只是想要出一出气,不就变成季孙氏不是非拼命不可了吗?
“你们不出营寨,我便不攻击。”楼小白倒是想告诉季孙宿关于郤氏的底线,看着季孙宿一脸平静,变得不想说了。
国家正在遭受侵略,不想着为国而战,满肚子的小心思?面对这样的人,哪怕是作为敌人都会瞧不起。
楼小白说完注视着仍旧面无表情的季孙宿,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能不攻城吗?”季孙宿问了个新问题。
楼小白犯恶心的情况更严重了。
“宿是说,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换取贵方撤军。”季孙宿见楼小白不答,索性说得更清楚一些。
在之前,季孙行父已经代表鲁国开出代价,他们愿意增加每年进贡额度的一成,同时季孙行父不再担任鲁国执政,换取郤氏罢兵回国。
增加每年的进贡额度,这是实惠。
让季孙行父承认相关政治代价下台,无疑是鲁国做出的另一层交代。
有那么一点,鲁国根本不敢背害死郤武子的责任。
在鲁国君臣看来,他们都已经解释为什么不应邀前往会盟,并且很懂事想要进行赔偿,完全是郤武子非来攻打鲁国不可。
那么,郤武子死在出征期间,怎么能够是鲁国的错呢?
是那样吗?
鲁国是等郤武子率军入侵才认错,并不是犯错之后马上认罚。
只是……,郤武子并非死于鲁军的兵刃之下,倒也不能将锅完全扣在鲁国头上。
要讲道理的话,很是有得讲,估计就是辩论起来谁都很难说服谁。
问题是,郤氏没有要跟鲁国讲道理的意思,本就是奔着打鲁国一顿来的。
“……”楼小白有听说郤杨之前的处境,没有少笑话郤杨被鲁国整得狼狈。
现在?轮到楼小白被鲁国贵族搞得无语了。
“总之,你们不出营寨,我不会主动攻击。至于打到什么程度,你们会知道的。”楼小白说完转身就走。
继续聊下去?楼小白很怕自己当场作呕,也可能会忍不住给季孙宿脸上来一拳。
“鲁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鲁国的贵族这样啊?”楼小白没有接触过太多的鲁人。
一样米养百样人。
之所以会存在地域的歧视,真的是那一片地方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并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其实,哪怕只发生过一次,只要产生的影响很大,传播得也广的话,很难不给其他人留下极度深刻的印象。
好事不出门,因为多数人觉得做好事是应该的事情。
坏事传千里,无非就是人都有吃瓜的爱好,尤其很喜欢对他人错处评头论足。
并不是所有鲁人的做事方式会令人犯恶心,只能说多数鲁国感觉自我良好,太聪明之下拿谁都当傻瓜,再干一些自我良好的操作,屡次吃亏只当没有成功欺骗到蠢蛋,想得是下一次再接再厉。
因为鲁国贵族的反思方向是那样,可不就越来越让人感到恶心,进而对所有鲁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了吗?
经过这一次,楼小白也会对鲁人产生刻板印象,往后一定会影响到他对鲁国的各种偏负面的看法,遇到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很难不防着鲁人,乃至于需要裁决会想都不想就直接给鲁人判负。
搞笑?
不是的。
大概就是形成了心里的一座大山,很难轻易给搬开了。
这么一座山为什么会存在?不是无缘无故的啊!
所以,受苦的会是鲁国那些真正无辜的人,他们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代价。
楼小白重新回到本阵。
远处已经传来了战鼓敲响的声音。
有道是,东风吹,战鼓擂。
鼓声响起的那一刻,交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陈列的晋军,全数由郤氏私军所组成。
看布置,攻城塔、云梯、盾车摆在最前面,后面便是肩扛普通梯子的士兵,他们后面是一排排的弓箭手,再往后就是大量手持近战兵器的士兵了。
从参战士兵的整体来看,位列前方的士兵除了弓箭手之外,其余的士兵都是身披甲胄。
不是全部来自楼氏的铁甲,有着不少身穿木甲或竹甲的士兵,身穿出产自楼氏铁甲的士兵大概有个两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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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郤氏采买再列装,楼氏愿意敞开了供应,让郤氏武装起六七千身穿铁甲的士兵不难。
可是,无论“大夫”或是“士”、“徒”都是自行武装,战袍的颜色会一样,用料上都能存在不同,何况是甲胄的种类或款式呢。
以纳赋抵消交税行为的“大夫”、“士”、“徒”使用什么装备,看得是他们的财力以及愿意投入多少,无法做到完全的制式化。
“羡”倒是由家族来进行武装,到现在有些家族都无法保证“羡”的战袍和武器供应,以至于晋军不再是一片上红下黑,多了更多的白色或灰色。
在晋国这边,能够提供足够战袍和武器给“羡”的只有那些卿位家族。最为特别的事情是,楼氏的“羡”在武器装备方面,比之响应征召的“大夫”、“士”、“徒”更好。
楼氏会造成那种现象的原因太简单,响应征召的“大夫”、“士”、“徒”是自行准备,家族有足够的实力来武装“羡”这个阶层。